“巡檢,前面就是二龍山。”
武松順著王聞之手指方向看去。
二龍山其實是一條小山脈,橫看酷似二龍戲珠造型。
寶珠寺就建在中間形似寶珠的山峰上,因此得名。
此山並不是很高,也無懸崖峭壁之類的險惡地形。
但密林遍山,給人處處都可攀爬、隱藏,能隨意出入的感覺。
武松點點頭,心中對秦明急著帶人攻山有了幾分認同。
秦明當時僅帶著幾十人,遇到這種地形,又擔心賊人趁機逃脫。
憑藉自己的武勇,直接一鼓作氣打上山,未嘗不是一個好選擇。
武松問:“寶珠寺可有其他能夠出入的道路?”
“回巡檢,有的,寺內原本香火鼎盛時,後山還有一條道路可以入寺。”
王聞之話到一半,神色暗淡下來,道:“這些年,寶珠寺日漸衰敗,香客漸少。”
“道路無人維護,早長滿了雜木和藤蔓,尋常人難走,就剩一條主道上下山。”
大自然的修復能力極強,沒人踩踏維護的山道,三兩年就能被樹木荊棘遮蔽。
外人不注意檢視,很難發現原本的痕跡。
“木麻!”
“在!”
“你帶五、六兩都,隨王先生繞至後山,隱蔽接近寶珠寺。”
“屬下明白。”
木麻自從在夷丁隊中開闊了眼界,就再看不上思峨洞那點家當。
平亂後,其人便跟著武松一路來了青州。
望山跑死馬,武松安排木麻隨王聞之迂迴後,不再言語,帶領兵士悶頭趕路。
武松率近九百出蜀夷丁調任廣陵鹽務巡檢後,自知身份特殊,帶的兵又多,
若是過於高調,恐不利於徐澤安排的“先鋒”任務,乃決定先“潛伏”起來。
其部大部分的時間都窩在軍營裡練兵,除了慣常的鹽務巡查,基本不在青州搞事。
至於廣陵鹽務中各種徇私舞弊問題,武松只是默默記下,總體上維持原狀。
只要做的不是太過火,他都睜隻眼閉隻眼。
如此低調,使得武松部在青州立足少了很多阻力,也成了“隱形”力量。
以至於青州匪患氾濫時,慕容知州要幕僚提醒,才能想起廣陵鹽務巡檢司這支力量來。
武松這次出兵,只帶了本部六百人,另加桃花、對影二山甄別和整編後的山賊三百人。
“周通!”
“小人在!”
行至山前,武松喊來周通。
“給鄧龍送個信,你敢不敢?”
“敢!”
鄧龍是個有眼色的,看見官兵的行軍佇列後,立即打消了下山與之一戰的念頭。
乾脆緊閉山門,等著官兵攻山,以期再打一次成功的防守戰。
結果,官兵竟然直接紮營立寨,擺明了一副慢慢耗的姿態,鄧龍頓時麻了爪。
山寨聚義廳。
鄧龍怒喝被綁縛結實,卻不下跪,還四處張望的周通。
“你是什麼人,見了本大王,竟然敢不下跪?”
“本大王?”
周通冷笑道:“空睹,你好歹也念了那多年的經?怎的這般沒品味?”
寶珠寺以前接待的香客何止萬千,鄧龍被人當面道破法號,倒是不怎麼吃驚,只是好奇這使者的膽量。
“你究竟是什麼人?”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桃花山小霸王周通!”
“周通?!”
鄧龍大驚,桃花山周通落草的時間比自己還久。
是青州地面,僅次於清風山大頭領燕順的山賊元老。
“你和官兵一起,莫非投了官府?”
“正是!”
周通並不否認。
這年頭,能被官府招降,還不被砍腦袋的山賊頭領,都是真大佬。
就如同小吏轉官,是件很榮耀的事,絕對值得同道們敬佩,沒有什麼好羞愧的。
“就憑你這破山寨,莫非還想——”
噗通——
周通話未說完,鄧龍就已經跪倒在地了。
“哥哥,相煩也給小人引一條活路則個。”
王聞之帶著木麻,還沒有繞到後山小路處,鄧龍就投了降。
武松擔心接收降賊期間,有賊人會趁機逃脫,沒有改變最初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