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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忘年之交趙與徐

輪縛大囤之戰,官軍內外相應,即斬關環城而登,破敵軍大營。

賊狼狽遁走,與赴火者相半。

卜漏聞官軍已入,擐重甲,從諸酋突圍遁。

趙遹命張雷以步騎精甲五千追至山後輪多囤,聞武松已擒卜漏及以下諸首領一十八人。

遹自揮軍入賊境,至破晏州,幾斬首七千餘級,自破晏州至獲卜漏,又斬首一萬餘級,築以為京觀。

而賊之赴火者,莫計其數。

凡脅從者就俘與歸。

凡婦女老幼一萬餘人,悉縱而驅之山岩阻居。

凡抵命抗拒王師,戰敗而降者,皆取其強壯,刺“政和畏降”四字於面,各遣歸囤。

凡所平州二、縣八與攻破六十五村二十囤,以其地之基州頭、梅洞、水蘆氈、石筍,建置寨堡。

此戰拓地環二千餘里,皆衍沃宜種植,畫其疆畝,募並邊之人耕之,使習戰守,如西北弓箭社之制,號曰“勝兵”。

自出師迄還,靉不足月,朆皆為盡白。

全軍獨克,所俘首無噍類,諸夷為之膽落。

十月二十日,詔以晏州夷賊平,曲赦四川,應緣軍興,差使新兵,能戮力攻討,並別項具功狀聞奏,優加補授名目。

詔徽猷閣待制、梓州路轉運使趙遹加龍圖閣直學士、知熙州、蘭湟經略安撫使。

十月二十一日,御筆送達瀘州:“晏州夷賊犯順,王師出征,一舉萬全,拓地千里,建置五城,悉隸瀘州,接連交廣,外薄南海,控制十州五十餘縣,團純慈、祥州、長寧軍屬焉。”

“邊閫之寄,付畀宜重,可依河東代州置沿邊安撫司。成都府路轉運副使孫羲叟應副錢糧,頗聞宣力,特除集賢殿修撰、知瀘州、瀘南沿邊安撫使。”

“各路抽調平亂兵馬將領皆有殊功,交接防務後,即歸京師,別有犒賞。”

……

十月二十二,天色灰濛,北風夾雜著寒雨。

本不是遠行出門的好天氣,但瀘州至昌州官道二十里處的官道上,一輛馬車卻在急急地趕著路。

“聿——”

馬車停下,車伕小心請示車內的人:“老爺?”

車簾掀開,一身青袍便服的趙遹看著立在道上的徐澤等人,嘆息道:“靠邊停下吧。”

徐澤上來牽著趙遹的胳膊,小心地扶他下車,話語卻甚是放肆。

“哈哈哈,老趙,昨晚宴會上,你雖然掩飾得好,卻還是被我看出端倪,就料到你今天肯定要偷著跑,論兵法,你還是不如我吧?”

趙遹心情低落,對徐澤的痞賴樣毫無辦法,只能搖頭報以苦笑。

道旁涼亭已被時遷帶人改造一番,加了臨時的“牆壁”,兩個火爐早已支起,倒是不冷。

一壺瀘州窖酒,幾樣小菜,徐澤與趙遹相對而座。

徐澤該趙遹酒盅倒上酒,抱怨道:“老趙,再怎麼說,我也是你手下第一干將,你要走,誰都可以不知會,卻不能不通知我,是吧?”

趙遹嘆息一聲,道:“你啊!”

“別光喝悶酒,吃點菜。”

趙遹兩盅酒下肚,放下筷子,感嘆道:“老夫此番回京——”

“打住打住!你才五十出頭,老什麼夫!”

徐澤將酒再次滿上,道:“不就是準備回京以後,辭官不幹嘛,多大點事!”

趙遹盯著徐澤半晌,問:“你都知道了?”

徐澤自飲一盅,道:“嗯,鳥盡弓藏!就你在官家心中那印象,不藏你藏誰?俺便是不讀書,也知道這道理。”

“你,你——”

趙遹指著徐澤,終是沒有問出“你是妖怪吧”。

“我和你不一樣,你是文臣,一心做事,問心無愧即可。”

徐澤老氣橫秋地道:“俺老徐卻是漁盜出身,不得不多琢磨事,多琢磨人。別愣著啊,來,再走一盅。”

趙遹自認識徐澤後,這個比他兒子還小的年輕後生就一再突破他的想象,練兵打仗、治民理財皆精,現在還懂朝堂爭鬥,能猜透自己的心思,想到前些時日自己對徐澤的“提點”,頓覺好笑,端起酒盅,一飲而盡。

趙遹是蔭補入仕的“雜出身”官員,個性堅毅,勇於任事,不攀附結黨,憑著“每任皆治”的紮實政績,做到主持一路的轉運使一職,在如今這種政治環境下,同列者,少之又少。

這次夷亂,他並不在事發地,也沒得到聖旨許可,就以轉運使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