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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對敵定策真打仗

瀘南夷亂平定給人以雷聲大雨點小之感,但一直在以練兵為掩護蒐集情報的徐澤卻知道,事情遠沒這麼簡單。

他早就透過自己的渠道瞭解到平亂詔令的內容,天子在詔令中確實強調了“如已退散著業,或悔過歸降,即不得邀求功賞,別緻引惹生事,務要邊界早獲安堵”,但前面“如夷賊尚敢猖獗,出沒未已,即仰前去掩殺,不得輕易落賊奸便”這句卻被趙遹故意隱匿了。

趙遹此舉倒不是為了貪平亂之功請賞,實際上,所有的平亂過程,甚至招降賊首卜漏等人的具體細節,他全寫成奏章上報東京,涉及到徐澤參與的事件,他還要徐澤確認無誤後附議,以示坦蕩。

趙遹之所以要對夷人寬大為懷,甚至對首惡卜漏及其以下雙手沾滿血腥的哆崗部都既往不咎,是有不得不如此的苦衷。

蜀地的水土天然容易讓人安逸,僅僅太平幾十年的瀘南地區,便已是守具不飭,兵卒不練,馬放南山的狀態。

在暴亂中多次受到衝擊的樂共、長寧兩城,都處在眾夷部包圍中,暴亂一起,就只能孤守待援,瀘州城內的官兵,卻根本不敢出城。

嚴格地講,已經被砍掉腦袋的潘虎,在如此危急形勢下,守住了樂共城,還真是有功勞的。

蜀地官軍的戰力本就堪憂,平叛的主力受損後,更是隻能以臨時招募的義軍、土丁守護通往瀘北的隘口,這些人根本就沒見過血打過仗,戰鬥意志及其薄弱,真要遇到賊軍大舉來寇,完全指望不上。

也幸好夷人只是發洩不滿的暴亂,賊人首腦沒有明確的政治綱領,根本就沒想到北向攻破瀘州獲得武備後,再南下,與其他諸夷會合起兵,真要如此,後果不堪設想。

別看徐澤在樂共城練兵挺紅火,向長寧軍機動時聲勢浩大,震懾群夷,其實全是樣子貨,和後世大學生軍訓差不多,遠看挺唬人,真要是打仗,誰用誰知道,絕對坑死人。

也就是到了長寧軍後,他才有時間慢慢抓實戰技能訓練,但時間太短,效果相當有限。

而且,實戰能力是練不出來的,沒見過血打過仗的新兵,永遠不可能變成漠視生死的老兵,包括登州營在內的所有官軍,都沒怎麼見過血,真說有多能打,徐澤敢打包票,趙遹也不敢相信。

所以,待諸部亂夷盡皆請降後,趙遹立即分兵重築梅嶺堡、築坂橋、卓望堡、三頭山、寧遠寨、烽火臺,修復安遠、長寧軍、武陵縣等城寨。

斥候隊這段時間也逐步摸清了瀘南地形和夷部分佈情況,蔣敬在官府抽象派地圖的基礎上,重新繪製了相對精準的戰術地圖。

可以說,瀘南的夷亂風雲到現在不是平息了,而是剛剛開始。

瀘南的暴亂夷部全部“請降”後,徐澤隨趙遹回到瀘州。

前段時間的練兵效果有目共睹,趙遹很高興,打算讓徐澤把瀘州所有官兵都輪訓一遍,一直對轉運使言聽計從的徐副將卻提出了不同意見,坦言這樣做意義不大。

徐澤認為瀘南暴亂夷人不僅沒有受到應有的懲戒,還在招降中嚐到了甜頭,以蠻夷畏威而不懷德的秉性,很快就會捲土重來,如其費神費力訓練註定不能攻堅的大部分兵士,還不如強化已經初見成效的整編兵力。

趙遹沒有因為徐澤的抗命而生氣,反而對其更加欣賞,不再糾結兵士不能戰的問題,集中調配錢糧和人力,搶修戰爭中被毀的城寨堡壘。

在這種緊張氣氛下,被分配到各寨堡的未整編兵士也自覺磨礪刀槍。

畢竟,真打起仗來,援兵什麼時候到完全沒譜,自己手裡的傢伙才是保命的本錢。

早在長寧軍整編的三千餘人訓練步入正軌後,徐澤就將精力收回到登州營的訓練上。

那時,他就從趙遹的招撫政策看出了不妥,意識到真正的平亂尚在後面,而打響第一仗的,必然是實力最強的登州營。

進入蜀地後,他就和牛皋、梁義、關勝、郝思文等人反覆研究夷人亂兵特點,改進登州營和齊州營訓練方案。

以往,官兵與夷人作戰不利,不全自己是疏於訓練,士氣不高,敵人也有明顯的優勢,主要有二。

一是環境惡劣,敵情不明。

瀘南山谷深險,林密路滑,夷人上下捷倍飛走,來則蜂集蟻聚,去則鳥飛獸散。

官兵與夷人交戰,聚則深山不見人,散則處處受襲擊,在陌生的地形和看不見的敵人作戰,這也是後世美軍深陷越南泥沼的原因。

二是大宋禁軍以強弓硬弩對敵的作戰手段在林地內受到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