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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打不過也得打

府谷縣,府州當代家主知府州事折可求宅邸。

“爹。”

正準備披掛的折可求扭頭就見獨子折彥文站在門口,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渴求。

“愣著幹甚,快過來幫老子披掛!”

出征不是上陣,只是在皮甲外套上戰袍而已,披掛並不複雜。

但折彥文卻磨磨蹭蹭,好一會都沒弄好。

“文哥兒,想啥呢?”

“爹,孩兒已經十六歲了。”

自先祖折從阮因代北諸部屢為邊患被李存勖任命為河東牙將開始,府州折氏就一直為中原王朝戍邊,到現在已經兩百多年了。

如果從唐武德年間,折氏以土著強宗的地位被任命為“府谷鎮遏使”算起,其傳承還可以上推三百年。

五百多年的征戰不休,使得正值英年而亡於陣戰的折氏子孫不計其數。

為了家族血脈能夠順利傳承,與夏國國主同源的折氏一直保持著早婚的傳統,子弟也普遍早熟。

所以,時年三十二歲的折可求卻有十六歲的兒子並不算啥稀奇事。

演武場上練不出驍勇的戰將,唯有刀刀見血的殺場上才行。

因此,折氏男兒十六而徵也是傳統。

折可求知道彥文是在提醒自己該帶他出徵了,但這次卻不同以往,自己都不知道回不回得來,如何敢帶還沒有完成傳宗接代重任的兒子一起上陣,只能訕笑道:

“下回吧,下回一定!”

正是急於證明自己已經成人的年齡,折彥文如何會輕易放棄。

“那麼多的同歲弟兄都要隨父親出征,為什麼孩兒——”

折可求伸手,想去摸折彥文的頭,卻突然發現兒子已經和自己一樣高了,只能轉而按住彥文的肩膀。

猶豫了片刻,其人決定還是照直說。

“因為這次不一樣,麟府子弟多少年沒這樣全員徵發了,很多人擔心再不能回來,你要是跟我一起出徵,他們就更不敢走了。聽話,等爹回來。”

折彥文咬著嘴唇,終究沒有再犟,一言不發地幫父親披掛。

直到折可求披掛完畢,臨出門了,折彥文才問了一句。

“爹,大同這麼強大,徐氏遲早要取代趙氏坐天下,咱們不可以先派人跟同軍談一談麼?”

折可求腳步一滯,卻沒有回頭,仰天無聲苦笑,隨即答道。

“不可以!”

堅定地回答完這個問題,其人便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折彥質一直候在宅院外,見到家主出來,趕緊迎了上去。

“大帥,朝廷還沒有迎戰的詔令,我們真要出兵?”

無論哪個時代,完全沒有一點文化底蘊,只知道上陣砍人的莽夫之家是不可能長久傳承的。

和洛陽文武兼備的種家一樣,府州折氏雖出身党項族,但數百年下來,也是文武兩條線都在用力的將門。

神宗年間,折氏出了第一位進士折可畏,而折彥質則是折家的第二位進士。

以大宋重文偃武的傳統,折氏若想轉型,希望就在折可畏、折彥質這樣的家族子弟身上。

因此,折可求雖然對讀多了聖賢書腦子轉不過彎的彥質有些不喜,卻沒有呵斥其人,而是耐心教導這位實際大自己九歲的堂侄。

“彥質,你要記住,不是咱們要出兵,而是同軍都打上門來了,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咱們沒有任何退路!”

“可是,大——”

迎上折可求嚴厲的眼神,折彥質沒敢再說話了。

其人並不是不知變通的書呆子,也非常清楚家主的意思,只是此戰關係重大,身為家族子弟,不得不進言。

而折可求身為家主,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真實世界之中,人與人的命運緊密相連,沒有誰能真正孤立存在。

早在政和五年,徐澤率登州第二將入瀘南平定夷人之亂,就吸引了一些將門注意力。

畢竟,作為大宋王朝的打仗“專業戶”,每家將門都有自己的“責任田”。

現在又多一個強勢崛起的軍頭,很大可能會在若干年後變成新的將門,也意味著不大的餅子要多一個人來分食,給予適當關注是應該的。

但當時的同舟社還很弱小,不足以引起老牌將門的警惕,僅是關注而已。

而徐澤跟知州王師中多次衝突並將之驅逐的風波傳開後,這些人才發現自己瞎了眼,竟然平白關注了一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