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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奸臣的用途

燕京,延梁殿。

新任知越州事蕭讓完成陛辭退出大殿,負責皇帝日程安排的近身內侍範青就向徐澤小聲提醒道:

“陛下,王黼已經在殿外侯著了。”

“宣!”

範青嘴中的王黼不是別人,正是半年前莫名失蹤的趙宋太傅楚國公。

當日,同軍即將攻入東京城的危急時刻,負有守城重任的都統制劉延慶丟下滿城軍民只顧著自己逃跑,卻在慌亂中被張三、李四等人以猛火油罐伏擊而亡。

但因李四謀劃不嚴,導致隨後燃起的大火失去控制,並毀掉了小半個東京城,更造成了包含內城京營守軍在內的大面積恐慌和混亂。

東京留守王黼眼見城中形勢急劇惡化,已經無力彈壓,當即拋下一眾慌亂的僚屬,獨自一人化妝易服藏進提前準備好的民居地窖中。

由此,其人成功躲過了同軍進城前最混亂的時刻,算是撿了一條性命。

但也因此而喪失了獻巨城換富貴的機遇,更因為其人關鍵時刻不負責任的消失而導致城中局面更加混亂,間接造成更多軍民的傷亡。

作為大宋原本的政治文化中心,東京城代表的意義極其特殊。

在“交接”之時出現這麼大的混亂和死傷,城中倖存軍民的怨氣必然要找一個突破口。

劉延慶已死,再沒有誰比趙宋東京留守王黼更適合做這個替罪羊了。

其人因擔心成為同軍會殺自己平息百姓的怨氣,一直不敢露面。

可是,解珍、牛皋等人控制東京後,針對城內潰兵眾多且混雜民間的實際,將各坊市分片劃段,命百姓相互結保,逐一確定身份。

如此一來,身份特殊的王黼便再難遁形。

迫於無奈,其人只能主動找軍帥牛皋表明身份,不敢再奢望富貴,只求活命。

提前得了皇帝交待的牛皋並沒有為難王黼,驗明其身份後,只是將他軟禁起來等待皇帝陛下發落。

等徐澤趕到汴梁,汴梁城中早就基本安定下來。

到了這個時候,殺與不殺王黼,已經影響不到大局了。

但在王黼主動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宋廷秘聞後,正乾皇帝雖然沒有懲處其人,卻也沒有輕易任用這個趙宋奸臣。

徐澤政務繁忙,沒時間搭理王黼,只是命人將其押回燕京,並交給他一項任務。

以史為鑑可以知得失,大同脫胎於趙宋,必然要對其前朝有所揚棄。

正乾皇帝給王黼的任務便是反思趙宋朝政之得失,並提交一份專門報告。

很明顯,這是正乾皇帝向王黼提出的政治考題。

後者能給出怎樣的答案,將直接決定其人的政治生命是就此結束,還是在大同帝國能夠繼續發光發熱。

王黼生於宋神宗元豐二年,到現在也才四十七歲,正是政治人物的黃金年齡,如果有可能,其人當然還想再幹二十年。

隨後的半年裡,其人絞盡腦汁,先後三次提交了《論宋政得失疏》,卻都沒有寫出正乾皇帝滿意的文章。

就在王黼寫疏寫得頭髮禿了小半,整個人都要崩潰時,皇帝突然卻傳召其人。

“罪臣王黼拜見陛下,萬歲!”

“老王,多日不見,為何如此憔悴?”

王黼戴著軟腳幞頭跪在階下,站在玉階之上的徐澤其實看不到其人日見稀少的頭髮。

但後者標誌性的金色鬍鬚光澤大不如前,還是能夠在其進殿時一眼看出來的。

“陛下交給罪臣的任務遲遲不能完成,罪臣誠惶誠恐,寢食難安。”

徐澤日理萬機,沒時間陪並沒有什麼交情的王黼打屁,乃直奔主題。

“坐而論道,失之於虛,朕有意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可願意?”

實話說,王黼幾易其稿的《論宋政得失疏》還是很有可取之處,之所以不能讓徐澤滿意,只與其人的立場和視野有關,態度上絕對是沒問題的。

換一般人寫了整整半年的專項報告,說不定就得暴走了。

王黼卻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推翻自己原先的稿子,不斷完善自己文章,是真的非常珍惜這難得的機會。

現在正乾皇帝終於肯給他機會了,王黼如何能夠不激動?

“臣,臣願為陛下赴湯蹈火!”

“呵呵,不用你赴湯蹈火。朕且問你,高麗之事,你知道多少?”

“臣——”

王黼有些為難了,高麗的情況他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