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要事須得託付你們!”
鄭、高剛進殿,就見皇帝起身親自迎了上來,二人趕緊跪下。
“為天家分憂是臣之本分,敢不效命!”
趙桓心亂如麻,沒心思跟兩個臣子磨嘴皮,當即直奔主題。
“入夜前,張村鎮被同軍突襲,中宮和諶兒恰好在張村,已經陷於陣中——”
“啊!”
天子張口就曝出如此驚人的訊息,鄭望之和高世則只覺得頭皮發麻。
很明顯,皇帝是要他二人連夜趕至同軍營中處理此事了。
能否說服同軍放了中宮和皇長子倒在其次,滿城軍民正一心抗同,自己卻要瞞著宰相暗中接觸同軍才是最讓人為難的地方,搞不好就會被扣上投降賣國的大帽子。
這正是人在家中睡,鍋從天上來!
“臣失禮!請陛下恕罪!”
趙桓哪裡還有沒心情跟臣子計較這些?擺了擺手,繼續道:
“朕要鄭卿和高卿速去尋找同軍,看看中宮和諶兒還在不在。”
鄭望之的官階雖然比高世則要低,卻是文官,大宋朝以文馭武,皇帝言語中也一直將他放在高世則前面,明顯是要其人擔起出使同軍的重任。
但天子特意繞過宰執重臣,大半夜裡要求自己和高世則出城尋找同軍,肯定不會是確認皇后和皇長子是否還活著這麼簡單。
大宋君臣雖然關起門來稱呼大同為偽同,罵其軍隊為賊寇,可實際上都很清楚同軍軍紀嚴明,行事極有法度。
中宮和大寧郡王真要是落到了同軍手中,無論生死,很快就能得到訊息,根本用不著自己二人冒這麼大的險出城去打聽。
很明顯,天子真正在意的並不是自己妻兒安全與否,而是同軍會如何處置大宋皇室,最重要的是如何處置他這個皇帝。
換句話說,就是大同帝國的大軍尚未趕到臨安城下,白天才登上宣德門勞問將士表示堅決固守的天子自己就先跪了。
臨安城保衛戰還沒有正式開打,皇帝就失去了守住城池的信心,急著派他們聯絡同軍尋求退路——乞和!
鄭望之滿頭大汗,腦子轉得飛快。
此去同營,成與不成,自己都會被打上賣國賊的標記。
當賣國賊並不是不能接受,徐澤造反以後,大宋派往大同的使者一批又一批,理由花樣百出,但本質上講,哪次不是賣國?
甚至,天子身為皇太子時也曾出使過,照樣賣過——
這麼多人都能賣,也不少他鄭望之一人。
賣國不是罪,怕的是賣國都賣不起價。
以同宋兩軍之間的戰力差距,臨安怕是真的守不住。
既如此,大同又何必多此一舉,接受大宋的議和條件?
“鄭卿?”
趙桓拉下臉來求臣子,鄭望之卻遲遲不肯做出正面回應,這叫他如何不惱火,聲調中便多了幾分怒意。
鄭望之聽出了天子的不悅,打了個冷顫。
“臣在!”
已經到了這份上,指望在宰執相公們那裡討到好已經不可能了,還不如實心為皇帝分憂,若是辦成了,日後興許還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鄭望之也算是果決之人,當即橫下心來,伏地大拜。
“中宮和郡王蒙難於外,臣雖文弱,卻也有為天家分憂之心。敢請陛下許臣談判之權,臣願以三寸不爛之舌說動同軍退兵。”
“好!”
趙桓終於鬆了一口氣,暗道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這麼快就領悟了自己的意思,還能將投降的事說得這麼體面。
正乾皇帝胸懷四海包容天下,只要能以正常渠道接觸同軍,自己就有機會保住小命,遠比選擇根本打不贏的對抗要強。
其人由是又想到了另一個讓自己頭疼無比的臣子,都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差別咋就那麼大呢?
李綱這廝居然蠱惑朕對抗大同天兵,真能打贏也就罷了,可問題是以同宋兩國的差距,如何打得贏?
這等沽譽買直之輩只為一己之私,全然不管朕的安危,端是可恨!
暗罵了李綱一番後,趙桓頓感沒有之前那麼害怕了,身上也有了力量,當即上前扶起鄭望之和高世則。
“鄭卿為江山社稷不惜以身涉險,朕便假你工部侍郎充軍前計議使,高世則副之。兩位愛卿勿要強求。可退則退,若不可退,萬不可惹惱同將。”
聽皇帝這句話的意思,是能乞和則乞和,不能乞和也不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