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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父慈子孝

夏國能在百年未有的歷史大變局之中左右逢源,並在關鍵時刻“換船”,李乾順這個掌舵人功不可沒。

其人十六歲親政後,對內掃除大、小梁氏三十餘年攝政專權的歷史積弊,對外擋住遼、宋、金、同等國的交相侵襲,看風向把大局的能力相當了得。

去年,教主道君皇帝急於擺脫獨抗大同的不利局面而多次派使拉攏夏國。

兩國秘密接觸之後,大宋就先後兩次資助夏國錢糧物資,可謂誠意十足。

趙佶只求夏國趕緊反水大同,以為大宋分擔同軍南下的壓力。

李乾順卻始終不表態,既不同意夏國與大宋達成同盟關係,更不可能給後者留下任何文書資料而給宗主國大同遞上反叛的把柄。

但其人也不中斷秘密談判,始終吊著趙佶。

徐澤釋出《討宋檄文》後,趙佶一面準備禪位跑路,一面又向夏國派出使者,催促後者勿忘唇亡齒寒的古訓,趕緊出兵牽制大同。

李乾順仍是按兵不動,直到同軍第四軍部分兵馬南下,河東路防務力量有所削弱後,

其人才以防盜之類的藉口暫時關閉邊境榷場,限制大同商人離境,並增加邊境軍隊巡邏密度,營造大戰將起的氛圍。

不過,直到此時,李乾順仍沒有暴露夏國的軍事行動傾向,也沒有徵召其國內的各部兵馬。

其人的本意是先小心試探大同帝國的反應,再根據戰局變化決定夏國的軍事策略。

或者“助同”滅宋,趁機搶佔趙宋橫山之地;

或者助宋抗同,以防唇亡齒寒。

結果,夏軍還沒來得及下場渾水摸魚,大同帝國便結束了討宋之戰,白白浪費了一次撿便宜的大好機會。

但夏國也因為國主李乾順的謹慎行事,而避免了戰後被宗主國問罪的被動局面。

畢竟,夏軍並沒有出兵同宋任何一方,其國在自己的邊境內進行的“小動作”並不足以說明什麼,隨便找個理由都可以搪塞過去。

實際上,徐澤還真不能因為藩屬國的一點小動作就興師問罪。

除非其人真不要大國體面,直接撕破臉皮侵略屬邦。

正所謂“鄰里失火,自查爐灶”。

同宋兩個大國相爭,與兩國接壤的小國都緊張萬分,生怕殃及池魚。

夏國與同宋都接壤,夏人在同宋兩國大戰期間加強本國的戒備,以防亂兵入境或本國不安分之人越境打劫,無論如何都說得過去。

更關鍵的問題是大同帝國在解決掉趙宋,至少也要吃下大半個趙宋之前,也沒有精力對又窮又賴的夏國動武。

不過,正乾皇帝乃非常人,自不會走尋常路。

其人有心要尋夏國的晦氣,也用不著李乾順這隻老狐狸自己露出尾巴來。

徐澤從開封府出發時,便派高藥師前往夏國宣旨。

高司首帶給夏主李乾順的聖旨主要有兩層意思。

其一,大同討宋之戰已經結束,趙宋朝廷認罪服罰,自願割地賠款若干,大同帝國疆域再次擴張,特宣諭諸邦。

其二,正乾皇帝即將巡幸河東路,重點是靠近夏國的邊境州縣,請夏主務必注意約束邊境守臣,勿要做出驚擾天子之舉。

如果說這道聖旨是大同正乾皇帝挾討宋之威,震懾這段時間蠢蠢欲動的夏國君臣的話,高藥師隨後的“無意之舉”則是赤裸裸地威脅。

在為上國使者的接風宴會上,明顯有些喝高了的高藥師向夏國君臣透漏了討宋之戰結束後正乾皇帝向大同功臣感慨過的一句話:

“朕曾與高麗先君徹夜暢談,又與大金太祖皇帝對酒當歌,還對大宋新帝面提耳命,唯願此生能與諸國君主坦誠相待,共同努力結束這紛爭亂世。”

李乾順自然不會相信堂堂大同外部行人司司首會行事不謹,在如此嚴肅的外交場合酒後提及正乾皇帝的豪言,更不敢相信徐澤“與諸國主坦誠相待”的鬼話。

但其人卻毫不懷疑徐澤“結束這紛爭亂世”的宏願,也明白自己現在就趕往大同拜謁上國天子才是解除誤會的最好辦法。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並不是李乾順不敢,都已經做了大同的藩屬國,下國國主參拜上國天子乃是天經地義。

而且,其人還真有心目睹正乾皇帝的絕世英姿。

可夏國自有國情,即便李乾順親政已經多年,國內仍是暗流湧動,他擔心的是自己出了國境就再也回不了興慶府。

但其人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