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敦城。
為了防止鎮守西北的力量削弱,導致阻卜人坐大後南下,遼聖宗還立下祖訓:西北招討司之兵馬專駐西北,凡有徵討,不得抽移。
大遼這幾年被金國一再痛揍,落魄到了皇帝的御帳親軍都湊不齊編制,耶律延禧卻嚴守祖訓,始終沒有調動西北招討司一兵一卒入衛。
這也是金軍只攻下並佔據上京道東南一角的臨潢府,卻沒有繼續向西北擴張的重要原因之一。
耶律延禧身為皇帝,自然不會遺忘自己還有這麼一支兵馬,但其人寧願靠北部謨葛失救濟,也不願逃到西北招討司,自有原因。
“朕哪裡都不去!”
“陛下!這裡——”
“不用再勸,卿的心意,朕已經知道了。”
西北的風沙摧殘了皇帝的面板,但連日的逃亡反而堅定了其人的心智。
“謨葛失已經點齊本部兵馬,夏國三萬勤王大軍也出了黑山威福軍司,朕的都統馬哥也在漚裡謹匯聚了上萬兵馬,遼國還沒有敗,我們還有打敗女直人的機會。”
耶律延禧說到動情處,扯開自己的衣襟,擂著壯實的胸膛,高聲喊道:
“朕不要再逃跑了,朕要在這裡,堂堂正正地擊敗女直狗子!”
耶律棠古看著慷慨激昂的皇帝,熱淚盈眶。
稚嫩的阿果終於長成了草原的雄鷹,這才是契丹人的皇帝!
可惜,這一切都太晚了。
山河日下,帝國衰亡,非人力可以挽回。
這一戰,皇帝可用的軍隊看起來雖多,卻是雜七雜八的烏合之眾,如何打得過如狼似虎的金軍?
“陛下,要是,要是這一仗還是打不贏,還請陛下務必要移駕鎮州。”
耶律延禧知道棠古不看好此戰,也希望自己能放棄榮譽,逃到鎮州避開金軍的鋒芒,但其人有自己的驕傲,決定還是跟忠心的老臣說實話。
“朕只要留在這裡就是大遼天子,還能號令天下。穿過大漠去了鎮州,就算能擋住女直人的進攻,也只能做諸胡可汗。你覺得朕要是敗了,還有臉去鎮州嗎?”
耶律棠古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跪倒在地,放聲大哭。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