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強烈閃光刺入蕭乾的眼底,世界突然變得白茫茫一片。
其人頓覺得頭皮發麻,身上的汗毛根根立起。
與此同時,一聲直擊魂魄的劇烈爆響野蠻地撞入他的腦中。
緊接著,天旋地轉,整個世界彷彿顛倒,並陷入黑暗。
“樞密——”
異變突生,待眾親衛反應過來時,蕭幹已經躺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眾人忙圍了上來,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忙活了好半晌,樞密使方才醒轉過來。
“咳!我,怎麼了?”
“是炸雷,樞密被黃驪甩了下來。”
其中一名親衛扶起蕭幹,指著不遠處被閃電劈成兩半的大樹。
蕭幹慢慢記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閃電發生前的瞬間,他被受驚的戰馬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因後腦勺著地而暈了過去。
“黃驪呢?”
“在那裡。”
蕭幹才發現自己的戰馬躺在地上,被劈倒樹幹遮掩了大半,愛馬原本金黃的皮毛已經焦黑一片。
其人終於明白,正是這有靈性的馬兒在閃電來臨前感知到了危險,人立而起,將自己甩倒,才使得他免遭這致命的閃電。
蕭幹掙扎著站穩身子,轉身,看著身後狼狽不堪的部屬。
炸雷響起時,大批馬兒受到了驚嚇,相互衝撞。
一些騎術精湛的騎兵冷不防治下,都被摔下了馬,而騎術稍遜的馬步兵更慘。
很多人被摔得鼻青臉腫,還有一些倒黴鬼摔折了胳膊或脖子。
直到此時,還有很多馬兒沒有安靜下來,焦躁地用蹄子刨著地上的土,扭著脖子嘶叫不停,試圖掙脫騎士的控制。
見此情景,蕭幹滿是泥土的臉色頓時煞白,其人突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敵人肯定不能操控雷電,卻可以製造如炸雷般的聲響。
炸雷發生時,隊伍已經減速並停下,都搞得這麼狼狽。
要是本方在高速衝鋒中,戰馬突然受到連續炸雷聲的驚嚇,將會亂成什麼樣子?
顯然,很多人也想到了這點,臉上全是惶恐之色。
自己手握數千騎兵,難道真要眼睜睜地看著敵人強渡桑乾河嗎?
還是,放棄戰馬,帶著人直接衝鋒過去
正在蕭幹糾結之時,又一聲“轟隆”巨響傳來。
啾啾啾-——
被騎士們好不容易安撫住的戰馬再次狂躁起來,甚至還有一些失去理智的馬兒開始踢打啃咬旁邊的同伴。
蕭幹鐵青著臉,正要下令棄馬前進,突然,一顆豆大的雨水打在了其人的臉上。
“樞密,下——”
嘩啦啦——
大雨說下就下,雨幕由北向南,很快便將天地之間視線所及的範圍變成了一片灰色的水幕。
桑乾河西岸。
雷電出現的第一刻,徐澤就下了容易引雷的指揮高臺,此時已經戴上了兜鍪。
“社首,雨大了。”
吳用送來蓑衣,社首卻擺手拒絕了。
徐澤看著河面上在三條急速渡河的軍隊,頭也不回地問道:
“有幾個師過了河?”
“加上正在橋上的,已經過了三個師三個營。”
“好!”
徐澤邁開腳步就準備走,吳用馬上想到了社首要做什麼,趕緊一把扯住徐澤的胳膊,神情頗為焦急。
“社首!你的指揮位置在這裡!”
徐澤甩掉吳用的手,抬手指著著河對岸正在快速組陣的同軍官兵。
“不,我的位置一直就在同舟社的最前面!”
說完這句話,其人再次邁開腳步。
“鵬舉、小乙,擎我大纛!”
“領命!”
年輕的親衛們沒有吳曹首那麼多顧慮,只有即將隨社首奔赴戰場的興奮。
吳用知道勸不動社首,卻不想就這麼放棄,社首一身牽整個同舟社上千萬人的安危,萬一有意外,將是極端嚴重的後果。
“社首!還請以同舟社大業為重!”
“不用再勸,從梁山成立同舟社到現在,我們已經走過了整整十年的歷史,是該讓同軍經歷一下風雨了,這個時候,我必須帶領他們!”
“社首——”
徐澤一把抹去臉上雨水,加重語氣道:
“你應該知道我的性子,我何時做過沒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