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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同軍主持正義

遼國請和這麼大的事,沒有外交決定權的前線統帥完顏斜也只能代表皇帝談,卻不能擅自作主。

最終要如何界定雙方的關係,還是要等完顏阿骨打的聖旨。

而北遼本就是施展緩兵之計,只要雙方達成一定程度的停戰意向就算是贏了。

東邊不亮西邊亮,萬一南邊的同舟社答應了和談,甚至顧慮到唇亡齒寒,願意幫助遼國抗金呢?

南面,前往宋朝雄州的使者守司徒左企弓卻沒有曹樞密使的好運氣。

其人還沒到宋地,就遭遇了意外。

在之前的朝堂爭鬥中,李處溫、左企弓等人之所以主張向同舟社低頭,並不是他們鐵了心要背叛大遼,甘願賣掉大遼做徐澤的臣子。

而是因為幾個月前雙方因邊境問題發生衝突,同舟社表現出的講文明守規則,讓左企弓等人誤判了形勢,認為可以透過外交途徑勸說“守規則”的同舟社退兵。

就算對方不退兵,至少也可以透過講“規則”,與對方進行周旋。

但是,遼人顯然沒能理解“基於本國現實和雙方實力對比”這句話的深意。

時過境遷,這次再出使的左司徒註定要失望了。

其人都沒有進入南朝境內,還在涿州歸義縣附近,就被越境襲擾的同軍斥候抓獲。

左企弓趕緊表明自己的身份和來意,總算沒有遭到這些軍漢的虐待,隨即被送到了雄州治所歸信縣。

同趙宋一樣,亡國之相盡顯的遼國也是治政人才青黃不接,已經七十一歲高齡的左企弓仍然要為帝國未知的命運而奔波。

其人出生於遼國社會矛盾開始激化的興宗朝,進士及第並出仕於矛盾極為激化叛亂不斷的道宗朝,又經歷亡國跡象盡顯的天祚朝,現在還成了篡位者天錫帝的臣子。

左企弓的這一生,正是遼國國勢山河日下走向衰敗直至迎來滅亡的七十多年。

見慣了世間事,已過古稀之年的左司徒其實很清楚積重難返的遼國遲早要滅亡,甚至很快就會滅亡。

但一直到這次出使前,其人真沒有想到遼國的滅亡會來得這麼快。

從涿州歸義縣一路南行,越靠近歸信縣,越能感受到戰爭臨近的步伐,越讓左企弓絕望。

尤其是進入雄州之後,到處都是緊張整訓的軍隊和轉運糧草的民夫,數量遠遠超出正常防禦的需要——同舟社已經毫不掩飾其滅遼之心了!

比嚴整的大軍和堆積如山的糧草更令人絕望的,是左企弓在歸信縣城中見到了耶律大石嘴中的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善惑人心的鬼魅——同舟社社首徐澤。

果然如鎮國將軍耶律大石所言,這是一個極其恐怖的敵人。

強勢的徐澤甚至沒有走正常流程先與左企弓客套一番再說正事,而是見面後就單刀直入,先發制人。

“左司徒,你的來意我已知曉。我且問你,聽說貴國有兩個皇帝,你作為使者,代表哪個皇帝?”

正所謂“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家無二主,尊無二上”,徐澤“兩個皇帝”之語就是為了打擊天錫皇帝的正統性,明顯來者不善。

左企弓自然不會被他繞進去,當即按照本國官方的說法回覆其人。

“大遼天祚皇帝昏庸無道,棄國失民,已經被降封為湘陰王,現在當朝的是天錫——”

徐澤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左企弓的話,逼問其人。

“天祚皇帝可比其祖父道宗皇帝昏庸?道宗迷於酒色,忠奸不辨,使得大遼國勢衰敗至此,尚能享國四十六年而壽終正寢,怎麼不見你們這些忠臣將這昏君降封?”

左企弓被徐澤問的啞口無言,因為對方說的確實是事實。

若論昏庸程度,天祚帝與道宗皇帝相比,可真是小巫見大巫,甚至還非常勤政。

天祚帝最大的問題是能力不足,駕馭不了帝國末年的混亂局面。

其人要是與興宗或道宗交換,有幾個忠貞名臣盡心輔助,天祚帝即便做不了明君,也至少是個守成之君。

至於遼國臣子為什麼能換天祚帝,卻沒有將更加昏庸的道宗皇帝換掉?

自然是道宗雖然做皇帝昏庸,但手腕了得,始終牢牢把控著軍權,沒人能換得了。

“遼國淪落到今天這等地步,你們不想著盡忠本職挽救人心,卻把責任全都推到一個自幼失去父母,軟弱無能又沒手腕的皇帝身上,這就是你們這些大遼‘忠臣’應對危局的妙招?”

左企弓入仕幾十年,歷兩朝事三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