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的精英們經過深入思考和實踐探索,逐漸摸索出了適應新形勢需要的第三階段擴張政策。
總體上講,主要有兩點。
其一,內遷與外遷並舉。
二者聽起來很繞,其實並不矛盾。
內遷人口是為了加速同化,以繼續做大女直人的基本盤。
外遷人口則是在新佔領區打入女直人的楔子,以形成輻射效應,增強金國中央對地方的掌控。
其二,調整官員使用辦法。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將朝廷放心又能幹的官員派出去掌控重要城池,其餘州縣則暫時不做調整。
換句話說,完顏阿骨打放棄了穩紮穩打,逐步建立穩固政權的努力。
類似張覺這樣的亂世梟雄也好,其他的貪官汙吏也罷,只要承認金國朝廷的統治,並積極納糧出丁,就能繼續留在當地作威作福。
靠如此簡單的政策,當然沒法長期穩定地治理龐大的帝國。
很明顯,這套政策只能作為金國滅遼,快速接手遼國地盤的過渡政策。
等以後,金國自己的治政人才培養出來了,遲早要對地方官員進行更替。
沒辦法,這就是小族建大國的悲哀。
家底太薄,尤其是治政人才稀缺,任你有千般本事,萬般豪情,要想快速接手龐大的疆域,也只能因陋就簡。
別管這套政策好不好用,有多少隱患,先儘可能地接手最大地盤再說。
這也是金國只佔領了遼國很小一部分國土,就集中兵力,死死咬著遼帝追擊不放的根本原因。
只有抓住遼國的政治首腦,讓剩餘的遼人失去效忠物件而成為一盤散沙,金國才能以這種簡陋的治政方式渡過艱難的政策轉型期。
不然的話,遼帝尚在,金國內部就會存在大批叛服不定的地方官員,金軍就算再強悍,也只能疲於奔命。
要是沒有同舟社的摻和,這一策略沒準還真能成功。
但現在,遼帝還沒有抓到,同舟社就已經佔領了南京道,並向金國發出了“協同作戰”的邀請,這一政策便極難維持了。
實際上,石秀北上聯絡金人,也帶來了徐澤的對金國的真誠建議:
實在吃不下就不要硬撐嘛,有困難也別自己獨自抗,同舟社急盟友之所急,隨時願意幫助金國解決一切困難。
當然,完顏蒲家奴並不知道徐澤會有這麼好心,更不敢相信同舟社這個盟友真的會幫扶大金國。
其人在給皇帝的信中,基於中京道嚴峻的形勢,建議立即停止追擊遼帝的計劃,並主動收縮防線,以應對同舟社隨時發起的挑戰。
金國這幾年的擴張太快,是該停下來整頓一番了。
地盤小一點就小一點,保持穩定,先立於不敗之地再說。
形勢危急,蒲家奴自不敢多耽擱,當日就派人送信回會寧府。
至於護送石秀,就以等待皇帝口諭為由拖幾天。
同、金兩方同時參與滅遼之戰,使得本就複雜的戰爭形勢變得更復雜。
徐澤雖然派出了石秀與金國進行談判,但遼國敗亡,跑馬圈地的大好時機他當然不會浪費,更不可能被動等待談判有了結果再進軍。
畢竟,同舟社和金國不一樣,金國幹不好的事情,同舟社能幹得好。
同舟社基本盤更大,治政人才儲備更充足,擴張手段也要更豐富。
實際上,石秀尚在金人護送下前往會寧府的途中時,同舟社海軍就已經根據社首的命令,登陸並攻下了中京道遷州,截斷了平州進入中京道的通道。
在同一天,平州遼興軍偽節度使張覺也終於認清了形勢,並趕在武松限定時間的最後半天,前往義豐縣出降。
亂世是普通百姓的末日,卻也是英雄豪傑大展拳腳的舞臺。
可惜,本有可能成為英雄豪傑的張覺,卻沒有選好開局地點,遇到了肚量極小軍力還極強的徐澤,悲哀的成為了強者臥榻之側的酣睡蟲。
投降後,張覺的黨羽李石被徐澤錄用,授以知復連州事,原知復連州事蒲離卜擬遷知蔚州。
高黨暫時安置在武松軍中,協助同軍接收平州軍政。
而張覺則被武松遣人送往燕京拜見社首。
沒人知道徐澤跟張覺講了什麼,但張覺隨後被徐澤錄用,安置到了秘書室。
隨後,平州張氏請示同舟社後,遷徙到了河北路河間府置業。
之後的數年時間內,燕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