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社起摩擦,綜合考慮後,任命蒲家奴為中京留守。
完顏蒲家奴也清楚皇帝對自己的要求,斜也和宗翰帶兵西征後,他便留在大定府。
其人命麾下人馬暫時停止擴張,改為一門心思安撫百姓,組織生產。
面對同舟社的意外來使,完顏蒲家奴思慮再三,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石副司首,忽魯勃極烈已經率軍西進,追擊遼帝耶律延禧去了,中京暫時由我留守,你有什麼話,儘管跟我講。”
女直人跟同舟社打了多年的交道,得到的最大教訓,就是別在他們面前耍心眼。
同舟社既是誠實可信的盟友,也是陰險狡詐的敵人。
在外交大事上一個處理不甚,就會被同舟社弄得很慘。
就連精明的堂兄完顏斡魯都多次栽在同舟社手裡,吃了不少啞巴虧。
完顏蒲家奴非常清楚自己的斤兩,論鬥心眼,他在一眾堂兄弟中只能墊底,更不敢跟石秀繞彎子。
其人可不想在大軍正追擊遼帝的當口上,因為自己胡編亂造沒辦法扯圓的謊言,而讓盟友抓到把柄,使大金國蒙受巨大損失。
石秀接下來的話,就讓完顏蒲家奴暗自慶幸自己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西進?那正好,我軍也已經全取南京道,正大軍西進,社首遣在下出使,就是為了與貴國商議兩軍協同作戰和新的疆界劃定問題。”
同舟社已經全取了南京道?
還大軍西進!
完顏蒲家奴一面為自己剛說了實話而慶幸。
此舉至少避免了同舟社使者以本方已經“大軍西進”,直接宣佈整個西京道都是他們的讓金軍不要再來了的被動局面。
一面又為石秀提出的“兩軍協同作戰和新的疆界劃定問題”而頭大。
這種事,其人真的很不擅長。
疆界劃定一事不僅涉及到實實在在的利益,還極度敏感,任何一城一地的得失,都有可能成為日後雙方爆發大戰的根源。
更別說“兩軍協同作戰”,滅遼的關鍵時刻,誰敢和戰力彪悍的同軍協同作戰?
開什麼玩笑!
“石副司首,你說的這兩件事都不是我能作主的,可否稍等幾天,我先請示了皇帝陛下,再答覆你?”
一直到石秀人北上之前,同舟社別說全取南京道,薊州、景州、平州等地均還沒有拿下。
但到了這個時候,同、金、遼三方的戰爭形勢逐漸明朗。
順利取得燕京及外圍要點後,同舟社基本在遼地站穩了腳跟,已經不再懼怕金國入局了。
反過來,金國應該害怕同舟社趁機搗亂才是。
所以,徐澤給了石秀的三個談判大方向。
其一,南京道為同舟社獨有,金國不得染指;
其二,中京道遼西走廊一帶沿海眾州縣盡在同舟社海軍攻擊範圍以內,去年還被海軍襲擾過,問下金國敢不敢要;
其三,金國兵力不足,管理人才稀缺,如果已經西進追擊天祚帝,採取的戰術只能是一路窮追猛打,不可能像同舟社這樣打下一地治理一地。
所以,雙方在西京道的劃界,應當儘量以任官穩定治理的控制區為準,不能路過某個城池,就宣佈這一片區域歸自己所有。
石秀一直從事情報工作,對完顏蒲家奴有一定的瞭解。
見蒲家奴如此猶豫,石秀就知道這事他不敢亂開口。
“昊勃極烈,前線形勢瞬息萬變,派信使來回寧府太耽誤時間了,而且,很多事也說不清楚,還是我直接去會寧府拜見大聖皇帝吧。”
完顏蒲家奴猶豫片刻,覺得還是石秀這辦法靠譜一些。
讓同舟社的信直接到會寧府談,有英明神武的皇帝親自把關,又可以當面拍板定下具體條款,總比自己做不了主,還擔心被忽悠要好得多。
“可以,我這就安排人手護送你去會寧。”
同舟社和金國有約定,臨時派遣使節要提前告知。
但現在雙方的大軍都在西京道打仗,如果不就具體事項達成協議,一個不小心就會發生摩擦甚至是大戰。
甚至,蒲家奴預料雙方必然會發生摩擦!
六年前,同舟社還只佔著遼東一角,實力還很弱小時,就一直主動挑事,讓大金國進退失據。
現在,他們已經強大到十天不到的時間就能輕易拿下燕京,並有餘力立即啟動追擊遼帝的計劃。
這麼強大的同舟社,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