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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紅五營,出發

事與願違,童樞密使做事講究圓滿,其結果卻偏偏難得圓滿。

一慣不賣面子的熙河經略安撫使劉法沒有再跟童貫唱反調,

但也沒有如期統率大軍來東京,而是直接上奏天子,請求致仕——撂挑子不幹了!

劉法在奏章中言,自己從軍三十八載,

歷經大小百餘戰,身受九九八十一創,無一處傷在後背,

凡戰,必搦戰夏軍之精銳,從不屑於打擊弱軍。

如今已經年老體衰,不堪長途行軍,不能再為官家效力殿前,

只恨朔方未取,夏國難滅,恨不能馬革裹屍、戰死沙場云云。

這份奏章寫得文縐縐的,顯然不是出自劉法之手。

其人根本就沒有想致仕的意思,名為請辭,滿篇卻盡是邀功賣勞之言。

就差當著天子的面,質疑童貫這個樞密使苛待功臣,

逼迫其人做一些充門面、抓蟊賊之類的小事,故意用此舉羞辱為國賣命的百戰老將。

這道赤裸裸打臉的奏章,卻沒有讓童貫產生半點的憤怒情緒。

其人是徹底冷靜下來了,虧自己還想著給這赤佬留一些體面,真是可笑至極——

跟這幫不識好歹的丘八,沒有任何感情好談!

樞密使寬宏大量,主動向天子認錯,放棄了繼續調劉法入京東東路平亂的想法。

北伐遼國收復燕雲、平定京東東路匪患等,都急需中流砥柱般的西軍。

天子自然得和稀泥,再三下詔挽留為國奮戰,屢立殊功的劉經略。

劉法雖然調不動了,但京東東路的“匪患”還是得平定。

朝廷只能再次下詔,指定陝西諸路各抽調若干精銳兵馬,趕赴東京城聽令。

並調年近七旬的溫州防禦使、四廂都指揮使、本道馬步副都總管趙隆統帥諸軍。

只是,這一去一回,大半月的時間已經悄然過去。

原定水陸並進,大軍壓境,以石擊卵的作戰計劃,實際已經宣告失敗,各部之間的配合嚴重脫節。

臥牛山殘匪和真正的作戰物件登州第二將,都獲得了寶貴的喘息之機。

對臥牛山殘匪,朝廷大佬們其實根本沒在意,打殘了的賊寇有什麼好擔心的。

需要在意的,只是“戰損嚴重”的徐澤部,會不會在這段時間鬧么蛾子。

這期間,京東東路就已經傳來訊息——知萊州事龔孝序上奏,彈劾登州第二將正將徐澤。

龔知州言濰州禁軍入境後,徐澤就以登州第二將戰損嚴重,不堪再戰為由,

倉促交接完防務,便違抗朝廷詔令,擅自率部返回登州之罘灣休整。

接到這個訊息,趙佶、童貫等人反而鬆了一口氣——這才符合膽大妄為的徐澤行事作風嘛。

當然,其後又少不得將拒絕帶兵入京的劉法痛罵一頓,

此番折騰讓徐澤獲得了至少一旬的休整時間,真是可恨!

而後,朝廷再次催促抽調的西軍各部抓緊時間開拔,

又令京東東路青州、淄州、沂州、濟南府、淮陽軍等地駐軍保持戰備狀態,隨時準備接受朝廷調動,以平滅萊州境內的賊人。

這份莫名其妙的詔令,讓京東東路各地駐軍有些摸不著頭腦,

萊州賊人不是已經打殘了麼,怎麼還要調動大軍?

朝廷顯然是另有目標,會是誰?

但大宋禁軍就是這點好,不問目標只問錢,有錢就能開拔,讓打誰就打誰!

四月十五日,萊州。

熱鬧了三個月的即墨大營終於安靜下來,

除了剛入營的濰州四百禁軍還需要大加整訓外,其餘各部都已經做好戰鬥準備。

營中,同舟社大軍已經集結完畢,約一千五百人的李子義部“賊軍”,處於大軍正中的位置。

從牛皋入寨懾服李子義,到張雄奉徐澤之命率部上山整訓,再到即墨換裝集訓,

這支軍隊已經一步步轉變為完全陌生的模樣。

兩年時間匆匆而過,不知不覺間,李子義及其部“賊人”,

從只知道仇富濟貧、打家劫舍的山賊,變成了紀律嚴明、組織嚴密、目標明確的軍隊。

李子義和張雄站在佇列最前,神情激動——社首即將親自為他們授旗。

巳時整,徐澤入場,首先檢閱了全體官兵。

包含同舟社入萊兵馬、萊州、濰州整編禁軍、臥牛山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