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扭的瓜不甜,魯智深也不是可以由他人主宰命運的人。
這事只是一個小插曲,魯大師有他的江湖,而徐澤則有更多更重要的大事。
只有這些大事都辦好了,這世上才不會再有“大事”,百姓也不會再需要以武犯禁的俠者,眾多的“俠者”們才會重新選擇自己的出路。
心中想法通順,徐澤收回了思緒,吩咐楊喜喊來外曹曹首王四。
王四到時,見徐澤正在伏案批閱公文,和孫石一樣,其人也是徐澤的鐵桿,自然用不著客套。
“社首!”
做困難事必有所得,經歷六年的磨礪,這個年滿二十五的青年已經氣度大變。
王四蓄起了鬍鬚,還有了妻兒,早不是當初史家村史進小跟班的模樣。
徐澤放下筆,道:“不凡,萊州的情況超過預期,咱們原本的計劃要調整了,交給你兩件事。”
得益於萊州知州龔孝序的通力配合,“萊州之戰”的第一步比原定計劃順利了很多,確實可以著手佈局第二步了。
和整天冷著臉的孫石不同,王四笑臉迎人,極具親和力,
與之相處如沐春風,經常在談笑間,很多人便稀裡糊塗地被他套取了想要的情報。
社首要說正事,王四立即嚴肅以對。
“社首請吩咐!”
“第一件,給朝廷施加壓力,要求釋放無故被扣押的同舟商鋪人員。多找一些官員,人能不能放不放不重要,關鍵是要把聲勢造起來。”
“第二件,逐步向江南散佈萊州匪患的訊息,把事態說嚴重一點,就說朝廷已經調動西軍參與平亂。”
王四有些疑惑,問:“朝廷尚未調西軍參與平亂,這個訊息是不是再緩一緩?”
徐澤笑道:“不用,‘萊州匪患’發生後,朝廷對這次‘匪患’的重視程度嚴重不足,咱們得給他們提個醒。”
“再說,平亂這麼大的事,怎麼能讓大宋最強的西軍袖手旁觀嘛,也該輪到他們出手了。”
東京城,一派祥和。
大宋朝廷根本就沒有出動西軍的計劃。
接到萊州匪亂的訊息後,朝廷最初確實慌亂了一陣,也的確有調西軍入京東平亂的建議。
但得知登州第二將出兵後,很快就沒人再提這事了。
畢竟,大宋應對內亂的經驗非常豐富。
平定內亂打的都是人海戰術,一旦出現成規模,靠一地駐軍無法解決的內亂,
都是先調動周邊諸路、州的禁軍,先完成封控包圍,限制賊軍流竄,
而後,再調精銳兵馬,打敗賊人主力,擒獲或殺死其頭目。
剩下的,就是下達特赦詔令,宣佈免稅之類的後續補救措施了。
一套連環拳下來,平亂的帥臣有戰功,參戰官兵得賞賜,當地百姓也能獲得短暫的喘氣之機,部分賊人甚至還能洗白,搖身一變成為官軍,基本就是“皆大歡喜”的場面。
因此,平亂的關鍵就是早發現、早應對、早封控。
只要封控及時,亂軍基本就是必敗之局。
隨著登州第二將出兵萊州,密、濰也響應龔孝序的警告,動員官軍封控要道的奏報傳到東京城後,大宋君臣也就安下心來。
雖然徐澤部桀驁難馴,但戰力是毋庸置疑的,
從以往的所作所為來看,其部平亂的決心和戰鬥精神更是有目共睹。
有登州第二將在,萊州之亂平定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再調西軍,時間上來不及,還空耗錢糧。
大宋政權雖然偏居一隅,但置州二百五十四、縣一千二百三十四,
人口億萬,國力遠邁以往任何一朝,
確實沒必要為了被封控於一州之內,僅僅禍亂兩縣的小匪患,而打亂國家正常的工作節奏。
實際上,這段時間,大宋天子趙佶的心情極好。
一直不聽話的登州第二將“乖乖聽調”,流血流汗為朝廷剿匪平亂,
再次證明了大宋天威尚存,諸軍無不懾服,此事值得高興。
更高興的是自己的兒子,一個比一個爭氣,皇家喜訊連傳。
先是繼承了今上優良播種能力的皇長子趙桓,與其妃朱氏精誠團結,辛苦耕耘,
誕下了皇長孫,讓時年僅三十五歲的趙佶就做上了祖父。
此事本發生在去年底,並不是什麼“新聞”,
只因大宋皇脈早夭問題極為普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