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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朱武楊春納頭拜

次日巳時,徐澤正指導昨日一起上山的史武教練莊丁、陣戰防賊之事,守門莊丁來報朱武、楊春求見。

徐澤命“傳”,而後便大剌剌地坐在大堂裡等著,還是孫石守門,史進本想去村中讀書,以避開二人,卻被徐澤留下。

朱武、楊春進得大堂,直接跪倒,大禮參拜。

“小人朱武(楊春)有眼不識真英雄,冒犯虎威,英雄不以為忤,留我性命,小人無才,只願能為英雄爪牙,以效犬馬之勞!”

堂下,朱武、楊春二人伏低做小。

堂上,徐澤只是語氣淡淡地說:“在下僅一過路白身,無名無望,無權無財,豈敢受二位好漢如此重託?”

楊春本就拙於言辭,見徐澤竟然不接受自己和朱武的投效,頓時語塞,只能偷偷瞄向朱武。

朱武倒是不慌,緩緩言道:“大宋承平百五十餘年,然朝廷不恤民力,對百姓敲骨吸髓,致群盜四起,亂世跡象已現。

但逢亂世,豪傑必起於草莽。昨日事發突然,英雄卻能當機立斷,反掌間,便制陳達、破山寨、識連環計、收——我等之心,武雖愚鈍,也能窺得英雄之姿。”

朱武本欲說收史進之心,只是正主還在旁邊,只得改口。

偷偷瞄了下史進,發現其人起初冷著臉,現下卻聽得很認真,心內更是佩服徐澤手段,僅僅一天時間,便能將一個只知道練武的呆子變得如此冷靜好學。

見徐澤面色放緩,朱武接著說:

“天下之大,大智、大勇,天才絕豔之輩何其多,但唯有能看清大勢、懂借勢、能謀勢、善得人者,才可成大事。

謀聖張良為刺秦復韓蹉跎半生,兵仙韓信空有天授之才也只能屈為帳前小卒,二人若不得漢高信重,怎有機會封侯拜相,施展平生抱負?”

我等皆小智小勇之草寇,蝸居一地尚且艱難,更不敢奢望生前身後名,唯有追隨成大事者,方可有所為。

如今豪傑便在眼前,更兼英雄自稱野人,基業未立,此時不投,待英雄基業已成,以我等之才,恐欲為一小卒而不得,故不敢不急。”

“很好,二位請起。”

徐澤毫不做作,愉快地接受了朱武的馬屁。

“謝主公收留!”

朱武、楊春再拜起身。

主公?

對於二人改換的稱呼,徐澤的確有些意外。

不過,這樣也好,想想朱武三十出頭,鬍子老長,還稱呼自己為“哥哥”的畫面,簡直不要太辣眼睛。

此時畢竟不同於漢晉之前君主二元制的時代,主僕之間的人身依附關係已經很淡,並不具備很強的法律和道德約束力。

“主公”一詞雖有認主之意,聽著像唱戲,實際卻是和山寨之中普遍稱呼的“哥哥”沒有太大的差別。

主公也好,哥哥也罷,都只是代名詞而已。

徐澤可不認為自己真有什麼王霸之氣,能令精於算計的朱武納頭就拜。

自己若是真能成事,便能源源不斷地吸納各路英雄豪傑,不然的話,喊的再實誠也不過是面和心離,隨時都能反噬。

見慣了後世文藝作品中各種父子相殘,兄弟離心的戲碼,徐澤對於“忠心”一詞始終保持著應有地警惕。

“坐!孫石,看茶。”

待二人坐定,徐澤問:“二位和陳達可有表字?”

還是朱武作答:“武字元洪,陳達字地道,楊春字仲仁。”

徐澤暗暗朝天比劃了一箇中指,施大爺,勝敗本就兵家常事,你曾經輔佐的張士誠敗給了朱元璋,咱大老爺們不要慫,要麼服,要麼幹,你不服也不幹,卻在自己的小說中對映,也忒下作了吧?

看看,朱武字元洪、陳達字地道、楊春字仲義,是不是和朱元璋(年號洪武)、徐達字天德、常遇春字伯仁很對稱,敢不敢說這只是巧合?

回到朱武說的動亂,大宋比起其餘各朝絕對不會少,但也未必就更多,對比起後世辮子朝的“xx盛世”,如今還真稱得上“四海昇平”,即便真的是“群盜四起”,相比起本朝仁宗時“一夥接著一夥”的盜賊,還真不算個事。

徐澤問:“百年前的王小波、李順之亂,數十年前的儂智高之亂,以真宗和仁宗兩朝之內外交困,波及數路的二亂尚且輕易平定。

如今大宋境外與遼百餘年無戰亂,還西開青唐,南壓諸夷,連番拓土,國內雖有些許小亂,完全可以說是疥癬之疾,何以能稱亂世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