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三十六章 非黑即白要不得

,徐澤自飲了一盞酒。

接著講:“後唐天成、長興年間,連年豐收,中原相對安定,後唐明宗皇帝李嗣源問他‘天下雖豐,百姓濟否’,馮道答‘穀貴餓農,穀賤傷農,歷來如此,我記得近來聶夷中的《傷田家詩》二月賣新絲,五月糶秋谷,醫得眼下瘡,剜卻心頭肉,我願君王心,化作光明燭,不照綺羅筵,偏照逃亡屋’,明宗聽後很有感觸,讓左右抄下這首詩,經常誦讀,對民生更加用心。

契丹滅晉,遼主耶律德光攻入汴京,馮道其時本在南陽,並無危險,以其才華,投奔其他勢力,再博富貴也易如反掌,但他卻甘冒奇險,應召去了汴梁。遼主問他為何入朝,他說‘無城無兵,怎敢不來’,遼主又責問他‘你是什麼老子(老東西)’,馮道答‘無才無德,痴頑老子’。

遼主覺得馮道有才,乃任其為太傅,有一次,遼主問他‘天下百姓如何救得’,馮道答‘此時佛出救不得,惟皇帝救得’,勸諫遼主不可縱兵隨意搶殺,遼主採納。

契丹北撤時,他隨遷至常山,見有被掠的中原士女,就出錢贖出,寄居在尼姑庵中,後為她們尋找家人領回。

遼主死後,北上的漢兵反正,驅逐了遼將,馮道去戰地慰勞士卒,軍心由是大振。失地收復後,馮道又選擇將帥,使軍民安定。

馮道任宰相後,凡孤寒士子、抱才業、素知識者,都得提拔重用,而世家顯貴及品行不正、辦事浮躁的人則被抑制。”

看著已經徹底石化的阮小二和阮小七,徐澤總結道:“馮道此人生於亂世,為保其身,毫無臣節,屢屢背主,可稱‘奸臣之尤’!

然,其人‘下不欺於地,中不欺於人,上不欺於天’,且‘賤如是,貴如是,長如是,老如是’,始終救世濟民,兼治天下。

身處亂世,人若飄萍,命如草芥,若都是一死報君王的忠臣,卻無此類奸臣竭力維持,也許我等先祖或死於戰亂,或亡於災荒,自不會再有我等。

由三國英豪到五代奸臣,二哥、七哥,對這朝廷、天下和黎民可有了印象?”

阮小二、阮小七二人已被徐澤徹底侃暈,“三觀”受到劇烈衝擊,明明感覺徐澤的話有問題,可腦子好亂,便是酒肉下肚,也沒了往日的美妙滋味。

店家端著叫花雞上來,見以往最是兇鬧的阮氏兄弟居然呆坐沉思,心下雖是好奇,卻不敢多待,放下托盤便欲走,被徐澤喊住。

徐澤敲開泥殼,剝下荷葉,叫花雞的香味瞬間將大腦宕機的二阮喚醒,徐澤給二人一人分了一條雞腿,又撕下一塊胸脯肉,邀請店家品嚐,店家吃下後連連稱美。

徐澤說:“不瞞店家,在下便是同舟炭爐的東家徐澤,我的炭爐致你酒店蕭條,如今便還你一條出路如何?”

店家是個伶俐人,同處水泊,自然知道同舟社和梁山的訊息。

而阮氏兄弟在這片水面何等威風,往日可沒少吃自家白食,今日帶著這徐東家來此吃酒,分明是想借自家小店抖威風,不成想威風還沒抖起來,便被眼前之人反客為主,拿捏得沒了脾氣。

自家以往可是吃透了沒人蔭庇的苦,莫說這酒店瀕臨倒閉,便是生意火爆,又哪裡能求得如此奢遮人物庇護?

店家當即跪倒磕頭,說:“小老兒汪棟願奉徐東家為主,一切只聽主人安排。”

徐澤上前扶起汪棟,道:“今日時辰已晚,明日我再派人來,協助你重新規劃酒店,待整頓後,擇日開張如何?”

汪棟答道:“全憑主人作主!”

徐澤此舉也不是心血來潮,此地乃濟州至鄆州、五丈河至汶水兩條航道的交匯處,位置極佳,來往客流雖比不了合蔡鎮,但也少了官府很多幹擾,能做很多合蔡鎮不便做之事。

待汪棟退下,徐澤轉頭看向已經完全沒有了食慾的二阮。

問:“來時我見二哥似乎要賣棉花,不知其價幾何?”

“這東西難伺弄,賣不起價,一斤不足三十文。”阮小二已經習慣了徐澤的思維跳躍,有問就答。

“二哥若有閒暇,不妨多收些棉花,送到梁山,只要有百斤以上,我願以四十文每斤收購。”

“鄉人雖是種棉不多,但收個幾百斤倒是不難,管教觀察滿意。”

徐澤掏出一個五十兩銀錠,遞給阮小二。

“此是定金,二哥收完棉花,送到梁山,我就讓人傳你們弓魚之法。”

說完,也不管發呆的阮小二,徐澤徑自走出水亭,掏出火摺子和一如長香般的物事,片刻後,“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