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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亮河畔的某處村落急速前行。

雨勢太緊。莫天問嘴唇緊咬,努力睜開血絲密佈的雙眼,在黑夜中辯別方向。他的臉上溼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白色法袍被雨水浸透,緊貼身體,卻不時有血絲泛出,剛一露頭就被大雨沖刷得無影無蹤。

莫天問不知道傷勢如何,反正死不了就是了。他胡亂吞服了幾顆療傷止血的藥丸,卻不敢落下來打坐調息。

一個時辰以前,他在黃葉嶺下一頭扎進了人堆之中!

好在不是敵人故意埋伏。反而是他的出現,意外打擾了一干血戰整日、正在休息的中低階修士。

不少修士幾乎就在睡夢或入定之中,被莫天問瘋狂亂舞的法器符錄砍爛燒焦。那些反應夠快、修為較高的修士隨後向他發起了圍攻。莫天問的神智並不清醒,他的記憶彷彿定格一般,很久都還停留在母親最後的叮嚀聲中。

莫天問先是以亂對亂,衝過山下的營地。隨後被幾個築基期的黑衣修士一路沿著月亮河追殺。直到身後徹底失去了敵人的蹤影,他才漸漸清醒過來。

僥倖!莫天問感嘆不已。他甚至都記不起來,那幾個追殺他的同階修士,是殞落了,受傷後退了,還是被他給甩掉了。

莫天問又一次催動腳下的“天行舟”,終於降落在熟悉的院落中。

莫天問沒有回屋。那裡面應該只有一些尋常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四野無人,但他仍然謹慎地放開神識搜尋了一會兒,這才走進後院中。

後院一側的角落有一口水井。井沿上是軲轆架子,還有一隻取水用的水桶。這樣的水井尋常得很,這村裡的很多人家都有。雖然月亮河近在咫尺,但這地下有泉,水質卻要好得多。

莫天問沒有停頓,直接走到井旁。他向井中俯身一望,又再次看了看四周,隨後湧身向井中跳落。

水花四濺。井水冰涼刺骨,莫天問卻並不在意。他下潛了丈許,很容易便看到了井壁上的一處異樣——輕微的靈力波動。縮小版的“大五行迷蹤陣”。依著母親的傳授,莫天問熟練地在那處井壁的四角飛快按動幾下,靈力靜止下來。

莫天問隨手放出一個光罩隔絕了井水,抽出井壁上的石磚。磚後的小孔中赫然放置了一個色澤奇特的儲物袋。他無心多想,把儲物袋和“迷蹤陣”陣盤、陣旗一一收起,浮出水面,然後出井離開。

莫天問在屋簷下坐下來,緩緩吐納調息,同時化去先前服下的丹藥。一頓飯的光景,身體的疼痛已經減輕了大半,消耗的靈力也回覆了七八成。他思索片刻,取出幾件用得很順手的法器、符錄和幾瓶丹藥,單獨置放在一個空間最小的儲物袋裡,在腰間繫好。剩下的儲物袋則通通扔進了剛從井內取出的袋中,很小心的貼肉藏好。

那個儲物袋的空間極大,足有十數丈。質地也很特殊,是用高階獸皮,而不是尋常的“玉袋花”煉製的。據說是父親莫昆當年無意中殺死了兩隻極罕見的五階妖獸“口袋鼠”。這種妖獸名雖為鼠,體型卻比尋常老虎還大,天生精熟風、土屬性遁術,來去如風極難捕捉。這種相當於結丹初期修為的“口袋鼠”天性愛護後代,所產的獸卵不放在洞中,而是放在腹部的口袋中孕育,直到幼獸成年為止。

父親見獵心喜,一共祭煉了兩件。一件自用,一件給了母親。而今母親又把這僅剩的一件留給了自己。

雨越下越大。莫天問再次馭器飛行,方向卻不是之前想好的成國南方的魯國,而是坊市方向。既然就要分別,也許今生再無相見之日,最後總要向大伯他們道別一聲,同時安頓一下子魚和青苹兩個丫頭。

坊市並不遠。不過飛行了半柱香功夫,那座熟悉無比的白石牌樓便隱約可見。

莫天問臉色一變,突然停下來。隔著風雨,他的耳中仍然可以聽到各種聲響。這類聲音,在最近的幾天,他已經聽得不能再多了!

法器撞擊聲。法術爆炸聲。房屋倒塌聲。還有……女子的慘叫聲。

“那幫雜種!”莫天問雙拳一緊,“他們不是散修。他們根本就不配做一個修士!”

白璧師兄曾經給他詳細講述了洪城發生的一幕。那些蝗蟲一樣的散修,來歷不明,卻象是一群餓瘋的野狼,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他們不光是對敵人狠,對自己人更狠。白璧就見到,一群群正在搶劫中的修士,為了突然抓到的少女,或是一小袋靈石,立刻就自相殘殺起來,直到將對手全部殺光。

莫天問有些猶疑。想要馬上離開,又想去救自己的親人。後者終於佔了上風。

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