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不安起來。剛結識的許思誠尷尬之餘,限於倒插門的身份又不便多說,本來好好的氣氛很快就僵硬異常。
換個修士一般怕就憤而走之,也虧得莫天問涵養極好,向來也願意為旁人著想。好歹明說暗示,讓張老頭醒悟過來,總算終止了這浩大的“相親”場面。
飯後,許思誠急忙邀請莫天問到湖邊賞月聊天。初時仍有少女躲在遠處嘻嘻哈哈打鬧指點,許思誠終於按捺不住,逼著張琴去哄散了才罷。
許思誠看莫天問始終臉色如常才稍稍安心,雙方進入正題。除了談論丹陽門和即將的大試,兩人興之所至議論丹道。許思誠造詣遠不及莫天問,但勝在生長本土,對吳國丹道的變遷和傳聞知道不少。誠懇請教下,莫天問也很隨和的說說自己一些想法和經驗,聽得許思誠又驚又喜,隱隱間執起弟子之禮。
吳國丹道盛行、水準很高,因此衍生出一種奇特現象——元嬰期的大高手中散修佔一小半,這也使得吳國的形勢變得更為複雜。一兩個散修老怪不定哪天突發奇想,就招兵買馬開宗立派,一夜就弄出個勢力不小的山頭。又或者一堆散修老怪本來好好的再搞交流會,突然冒出一個說話有份量的,這位振臂一呼,煽動起對某一門派的種種不滿,於是一窩蜂的元嬰期修士便極可能打上門去,至少打殘,覆滅也不稀奇。
於是吳國修仙界就產生了一種奇景。大宗門小心翼翼循規蹈矩,碰上散修中的大高手要多客氣有多客氣,跟供祖宗差不多。
另外,吳國的丹道其實並不象莫天問想象的那般高深。至少四品以上的煉丹師,肯定是比元嬰修士還要少的。七品以上那不是人是傳說。六品煉丹師在吳國,許思誠所知就兩個,丹陽門當今掌門葉天南,以及其師弟魏鏡。吳國丹道之強在於基礎,象許思誠這樣沒有任何憑恃的散修,因為屬性、天賦或機緣,都有可能成為二品左右的煉丹師。當然,即使只是二品,想必也不會比全吳國的結丹修士數量更多,所以許思誠在張連山眼中才會這麼值得,搭上女兒來拉攏。
簡言之。吳國的丹道和修仙界形勢差不多,“金字塔”型,總體“體積”更小。
丹陽門的情形同樣和其他修仙門派大有區別,主要是著重點不同。丹陽門的傳承只看重丹道,所以帶藝投師的弟子遠比低階就投入門下的要多。五十年一次的大試就專門針對築基以上修士,臥虎藏龍,激烈程度可見一斑。
同樣,在丹陽門內是以煉丹師品階為排輩的第一依據,修為在其次。一般來說,煉丹的難度和煉丹師的法力修為是相匹配的,卻並非沒有例外。據說千餘年前門中就曾經出現了一位、也是吳國迄今所知的最後一位超級宗師——七品煉丹師。這位不知是否“絕後”的大天才肯定是“空前”的,居然最後因結丹失敗而坐化!
許思誠講述這段秘聞之時眉飛色舞悠然神往,莫天問聽得那是一愣一愣的。一想起在成國時自己被稱為“天才”,他都不好意思拿來和這位前輩作比。築基期的七品煉丹師是什麼概念?理論上來說只要有材料有配方,他可以讓化神修士晉階煉神期!最讓莫天問不可理解的是,這位超級天才,居然連結丹這關都沒過去!
妙手回春的一代醫聖,最後死在感冒上面,大概就這麼個意思。直到做完晚課就寢,莫天問腦子裡還轉悠著這位偉大前輩的“豐功偉績”,感嘆造化弄人。一面對即將面對的所謂“大試”頗為期待。
第二日,莫天問獨自入城繼續在坊市中游逛。運氣不錯,買到了三株二百年份的“龍鬚草”,正是葉如龍給他的“驚龍丹”配方中最後欠缺的一味主藥。
他覺得兆頭挺好,順帶就去丹陽門迎賓閣報名。居然還要排隊!一看前面依次低眉順眼排著七八個築基修士,莫天問不免有些打鼓。看來丹陽門在煉丹師們的心目中赫然是“聖地”一般的所在。
負責報名的築基修士很不耐煩的樣子,莫天問沒好意思套近乎打探什麼。自報家門,領取了一塊玉質的號牌,看那修士在登記簿上寫下“莫天問,楚國散修”一行字,匆匆抱拳走了。
這一“匆匆”,其中的意義便如隔天壤。如果莫天問晚走那麼一小會兒,也許此後的人生便會大為不同。修士的歲月雖然比凡人漫長,命運卻和凡人一樣,往往就那麼一瞬間,就是“天堂向左地獄向右”的差別。
六百零五。這是莫天問號牌上的數字。這是參與大試的考生身份憑據,負責登入的丹陽門修士提醒他好好保管。“這豈不說,至少會有七八百築基期的煉丹師參加考試?”莫天問立時覺得頭大無比。
能否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