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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突然聽見奕青羽朝他們大喊“左手!”,墨良還沒有反應過來就不得不迎接狐妖的攻擊。謝瀟瀟惱羞成怒地朝奕青羽走來,眼看就是一掌,但那片飛刀更快,一下子切斷了他的手。那隻手的手心發黑,一塊肉體組織一樣的東西用針縫在了上面,腐爛惡臭卻還有猩紅的血液。血液凝成的飛刀落在旁邊,化作血水。

隨著謝瀟瀟左手的落下,狐妖瞬間失去了力量倒在了地上,早被墨良砍斷的腦袋骨碌碌的滾到一邊閉上了眼睛。謝瀟瀟這次也沒有能夠再爬起來,畢竟之前“千紫萬紅”腐蝕了他的左手也定傷及了他的魂魄,而這飛刀又直接切開了他的動脈血如泉湧。

然而謝瀟瀟再次艱難地抬起頭,墨良本以為他又要害奕青羽,卻沒有想到他緩慢而艱難地朝著另一個方向爬去,他了十步就再也爬不動了,身後一條長長的血印在地上拖出。謝瀟瀟、謝小小都死了,這芒星陣自然就散了,墨良和臧曉趕忙跑過來為奕青羽鬆綁。

墨良的視線掃向了那隻斷手,是的,那隻手中央縫的是謝小小的舌頭。以舌控身,這樣的邪術過於殘忍,墨良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謝瀟瀟是抱著怎樣的恨意才會將小小的舌頭割下,他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將那段舌頭縫在了掌心。

“他怕謝姑娘會在哪天把舌頭奪回,而縫在手上,就不離身了。”墨良聽見臧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似在自言自語。墨良念著訣,慢慢地一個小小的半透明的身影從謝小小的身體中脫離而出,像剛出生的嬰兒那樣乾淨無邪。她呆呆地看著我們,然後突然大哭起來,這是墨良第一次聽見她的聲音,到底還是個孩子,那樣清脆動人。

墨良抱住了她,任由她小小的身軀在我懷裡顫抖。後來她苦累了,墨良便放下她,“你走吧,下回記得投個好胎。”儘管墨良這樣安慰她,可一座奈何橋、一碗孟婆湯,下一世的輪迴誰又說的清。她不走,反而看了墨良好一會兒,許是太久沒有說話了,她只是用眼神告訴墨良伸出手。墨良伸出手,她便將小手遞過來。

這是一個怎樣的故事呢?故事的前面就和所有老套的故事一樣,年輕的小醫師在無意中救治了一隻白狐,在白狐痊癒並離開不久之後,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便出現了,小醫師很快和她墜入了愛河。看不慣權勢的小醫師帶著女子來到了一個小村莊,這裡的人們以捕魚為生,小醫師給這座小村莊寫了塊牌匾“漁口村”。

日子本來應該平平淡淡的過去,但是當他們的女兒出生的時候,一切都變了。“婉娘居然是狐狸精!”“怪不得長得那麼騷氣。”“狐狸精都不是好東西。”“他們倆生出來的就是個怪物。”世態炎涼不過如此,那些嫉妒在這一刻變成了理所當然的利劍重傷著那一家,沒有人記得是小醫師給他們看病,沒人想起是婉娘在饑荒的時候給他們捉的野兔,於是美成了過錯,法術成了罪惡。

這樣的日子過了大概有兩年,謝小小記憶裡的世界越來越清晰,這一切無非就是奚落凌辱。終究是過不下去了,小醫師打算帶著妻女去別處謀生,然而婉孃的身份卻早已眾人皆知,這偌大天下竟沒有立足之處。是想過從此隱匿山林,可是文縐縐的小醫師和靈力並不高的婉娘怎會種田啊,到底還是回到了原處。

本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伴隨一輩子,就打算被打被罵被欺辱,但至少還有家人啊。但僅僅過了一個月就變了樣,謝瀟瀟完全變了一副面孔。在小小的記憶中,謝瀟瀟的變化相當突然,就像完全換了一個人,卻找不到一絲緣由。謝瀟瀟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於婉娘和她,漸漸地他開始排斥她們,甚至當著村民的面,說什麼要和婉娘她們劃清界限。

然而村民們不吃他這套,認為他沾染了狐媚子氣息也不是好東西。終於有一天謝瀟瀟拿著一把刀瘋狂地闖了進來,一刀子紮在了婉孃的胸口,婉娘沒有喊也沒有叫,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的小醫師,淚流滿面。當婉娘嚥下最後一口氣,謝瀟瀟瘋狂的表情突然散去,他像猛然悔悟似的抱著婉孃的屍體大哭一場,然後他看到了謝小小。

他走上前拼命地打小小,說要是沒有小小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打累了,他著魔一樣呆坐了一天一夜。之後謝瀟瀟消失了一個晚上,而那個晚上小小躺在地上,她已經哭不動了。她沒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個目光空洞的玩偶,面頰上全是淚痕。謝瀟瀟回來的時候面帶微笑,儘管一直在嘴裡唸叨著“是你們害死了她,是你們!”,他卻很主動的把小小抱起來,主動給小小治療。

然後他把小小綁在椅子上,割下小小的舌頭,並把那塊帶著血的還溫熱的舌頭縫在了自己的手掌心上。他逼迫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