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見礎麻咄捨命斷後,夷男慌亂的心登時便稍穩了些,自不敢整隊迎戰,疾呼了一聲,一馬當先地便往西北方狂衝而去,有了他的帶頭,正自亂作一團的薛延陀騎軍將士們也就有了主心骨,亂紛紛地便全都策馬跟在了夷男的身後。
“混蛋,給我死!”
這一見夷男要逃,蘇定方登時便急紅了眼,奈何礎麻咄已然率部狂衝而來,他也不敢置之不理,只能是將怒氣全都衝著礎麻咄發了去,只見蘇定方一個打馬加速便已衝到了礎麻咄的面前,手起一槍,勢若奔雷般地直取其之胸膛。
“哇呀呀……”
礎麻咄雖是鼓勇來戰蘇定方,可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已是強弩之末了的,這一見蘇定方出槍如此之狂猛,心立馬便抽緊了起來,自不敢硬接,一聲怪叫之下,雙臂一抖,一槍斜撩向了蘇定方的槍勢,試圖來個以巧破千鈞。
“鐺!”
礎麻咄明顯高估了自身的狀態,也低估了蘇定方的力量,出槍雖是迅速無比,可惜蘇定方反應更快,只見蘇定方突然一翻腕,原本筆直刺出的槍勢陡然便是一個下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地砸在了礎麻咄的槊尖上,當即便暴出了一聲轟然巨響。
“哎呀!”
身為薛延陀第一勇將,礎麻咄的武藝以及力量原本也屬絕世勇將之級別,奈何眼下根本不在狀態,十成的本事頂多也就只能發揮出六成而已,儘管已瞧清了蘇定方的變招,可手下卻是來不及反應,捱了一記重砸之下,只覺得手腕一麻,手中的長馬槊當即便被震得陡然一個下沉,不僅如此,其之身形也被下墜之力給翹得半立而起,正面胸膛、小腹等處便已暴露了出來。
“唰!”
蘇定方在出手砸擊之際便已算定了後招,根本不曾給礎麻咄留下絲毫閃躲之餘裕,只見蘇定方再度一翻碗,強行壓住了彈起的槊尖,而後雙臂猛然一送,原本已然停將下來的槍勢當即便猛地又往前刺擊了出去,目標換成了礎麻咄暴露出來的小腹。
“撕拉!”
礎麻咄到底是絕世勇將之屬,在這等生死關頭,雖慌卻並不亂,但聽其一聲大吼,腰部猛然一用力,人已向後狂倒了下去,一招鐵板橋使將出來,總算是勉強躲過了被穿膛之下場,可終歸是因倉促應變,身形已老,愣是不曾躲過被鋒利的槊尖劃破甲冑之結果,不僅如此,其小腹到下巴處更是被槊見劃拉出了一大道血口,儘管無性命之憂,可傷勢已然算是頗重了的,鮮血如泉般猛然噴湧了出來,直疼得礎麻咄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嚎。
“給我下去!”
儘管一槍未能盡全功,然則蘇定方卻並不打算就此收手,只聽蘇定方一聲大吼,雙腳猛地一夾馬腹,急速便是一個前衝,趕到了與礎麻咄齊平的位置上,槍交左手之同時,身形一長,空著的右手只一拽,便已準確無誤地拽住了礎麻咄腰間的玉帶,一個猛力上提,竟是將礎麻咄平著拖離了馬背,再一抖手,可憐礎麻咄連反應都來不及反應,便被蘇定方重重地砸在了草地上,這都沒等他掙扎著起身,洶湧而來的華軍鐵騎便已衝到了,好一通子亂踩之下,倒黴的礎麻咄竟是被生生踩成了一灘肉泥。
“別管潰兵,跟我來,追上敵帥旗!”
將礎麻咄摔在地上之後,蘇定方連看都不曾再去看其一言,揮槍便衝進了亂軍之中,一通子狂衝狂殺下來,很快便將薛延陀騎陣撕成了碎片,只是因著這麼一耽擱,夷男已率部逃出了兩裡開外,一見煮熟的鴨子要飛了去,蘇定方登時便急了,大吼一聲,率部便死追在了夷男所部殘軍的身後。
“嗚,嗚嗚,嗚嗚……”
夷男所部雖是先逃,也成功地拉開了兩裡之距,只可惜運氣顯然沒站在薛延陀一方,這不,薛延陀軍方才剛逃出不足五里地,斜側面突然又響起了一陣淒厲的號角聲,隨即便見羅士信正自率部高速從側翼衝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