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炮位都有了,瞄準城門樓,上開花彈,開炮!”
厲明仗打得多了也就成了精,這一發現張善安居然傻乎乎地屹立在城門樓前耍名將風度,厲明立馬一改先用實心彈攻擊敵守城弩的慣例,下令將所有火力全都集中在了城門樓處,打算來上個斬首行動。
“轟、轟、轟……”
隨著厲明一聲令下,華軍眾炮手們立馬飛快地完成了裝填以及調整諸元之程式,三十七門各型火炮幾乎同時開始了轟鳴,剎那間,華軍炮兵陣地上硝煙迅速蒸騰而起,三十七枚炮彈急速地劃破長空,呼嘯著向城門樓處砸了過去,儘管因著不曾試射的緣故,真正命中城門樓一帶的炮彈只有十枚而已,說起來命中率不到三分之一,可縱使如此,炸起的團團黑紅相間之火光也已是瞬間便將城門樓一帶化成了一片死亡之火海,無數的彈片四下橫飛,當場便將簇擁在城門樓附近的張善安之親衛隊炸得個鬼哭狼嚎不已。
“啊……”
張善安聽說過華軍有火炮這等武器,可到底是不曾見識過,自也就不知該做避彈之準備,而是按著守城戰的慣例,將大批的將士都安排在了城牆上,至於他自己更是率三百餘親衛將士在城門樓處督陣,這等情形下,被華軍炮火這麼一通子急襲下來,死傷慘重也就屬難免之事了的,三百餘親衛當場被炸死了一百餘人,餘者大半帶傷,就連張善安自己也被四下亂飛彈片打中了兩處,一處在肩頭上,另一處則削飛了張善安的半邊左耳,劇痛襲來之下,饒是張善安素來自命豪勇,也不禁被疼得慘嚎了起來。
“大王負傷了,快,將大王護送下城去!”
張善安的傷說起來並不算重,肩頭處雖扎進了一塊彈片,可因著重鎧的掩護,入肉並不算太深,至於耳朵被削飛了半邊麼,看起來鮮血糊了半邊臉,可其實也遠談不上致命,只是看起來卻著實嚇人得緊,一見及此,僥倖躲過了炮擊的親衛隊長張水虎登時便被嚇壞了,嘶吼了一聲,便即一把拽住張善安的胳膊,要掩護張善安撤下城頭。
“給我滾開,全軍都有了,本王在此,不要亂,都給老子穩住了,誰敢亂動,皆斬!”
張水虎倒是一派好心,然則張善安卻並不領情,也不敢領情,概因此際城頭上的守軍將士皆已被華軍的狂猛炮火給嚇壞了,倘若他張善安敢在此際撤下城頭,只怕所有的將士都會跟著逃下城去,真到那時,不用華軍發起強攻,豫章軍也就該徹底玩完了去,正是出自此等考慮,張善安根本沒理睬張水虎的好心,一把便將其推倒在了血泊之中,右手一揚,便已將橫刀高高舉起,聲嘶力竭地大吼著,試圖穩住城頭將士們之軍心。
“他孃的,都給老子瞄準點,尚開火彈,目標城頭,五輪急速射,開炮!”
厲明所在之處並無法瞧清城頭深處的狀況,自也就不甚清楚第一輪炮擊的具體效果如何,只是見著命中率不到三成,忍不住便暴了句粗口。
“轟、轟、轟……”
見得自家指揮官發飆了,眾炮手們哪敢再有絲毫的輕忽,人人發狠,飛快地便完成了裝填以及調整工作,將一枚又一枚的開火彈射上了城頭,當即便令城頭上化成了一片死亡的火海,可憐豫章軍將士哪曾經歷過這等狂猛的轟擊,死傷無算之下,再也吃不住勁了,哪還管甚將令不將令的,呼啦啦地便全都逃了個精光,就連張善安本人都腳底抹了油,這才兩輪狂轟而已,城頭上便已再不見個人影,甚至連了望哨都沒見一個。
“傳令下去,重炮前置,給本督轟開城門!”
幾輪炮擊下來,城頭已然徹底空了去,一見及此,徐世勣自是不打算再多拖延了,揮手間便又下了道將令,旋即便見大批華軍盾刀手緩緩前壓,掩護著三門重炮向城下逼近了過去,一直到了離城牆不過五十步之距時,方才停了下來。
建成縣始建於西漢高祖六年(公元前二零一年),迄今已有八百餘年之歷史,因地處偏僻之故,歷朝歷代對建成縣都談不上有甚重視可言,最近一次修繕還是在開皇十四年間,可也只是小修小補而已,城牆遠談不上高大,護城河也因失修而淤塞不通,兩扇包銅的城門更是老舊不堪,哪能經得起華軍重炮之摧殘,僅僅只一輪炮擊而已,兩扇城門便已轟然垮塌,原本藏身城門洞中準備堵門的豫章軍士兵更是被橫飛的碎木打得鬼哭狼嚎不已。
“出擊,殺進城去!”
這一見城門已然垮塌,徐世勣第一時間便下達了突擊之令,旋即便聽戰號聲狂響不已中,渾幹一馬當先地率五千盾刀手狂奔出陣,有若鐵流般向城門洞席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