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營前置,各部平移掩護!”
儘管乘勝衝城不果,反倒折損了百餘騎,然則渾幹卻並不打算就此收兵,這一回到了出發地,緊著便下了道將令,旋即便見腳跟都尚未站穩的華軍赫然已再度向城牆逼了過去,掩護著火炮營前移到了離城只有兩百五十餘步的距離上。
“快,讓守城弩發射,給本王打掉敵火炮,快攻擊!”
這一見華軍居然不顧天時已近了黃昏這麼個事實,悍然擺出了強攻之架勢,鄭文華也自顧不得去呵斥蓋彥的無能,緊張萬分地便咆哮了起來。
“嘭、嘭、嘭……”
夷陵乃是南梁對抗帝國的軍事重鎮,城防設施自是齊整得很,東西兩側的城頭上各裝有六架守城弩,早在華軍進抵城下之際,便皆已上好了弦,此際聽得鄭文秀有令,圍在守城弩旁的守軍將士們自是不敢稍有耽擱,趕忙便用鐵錘狠狠敲擊著發射栓,旋即便聽機簧聲暴響而起中,六支巨大的弩箭已呼嘯著劃破長空,重重地向城外的華軍陣列紮了過去。
“混蛋,火炮營抓緊調整炮位,給老子打掉那些守城弩!”
守城弩的威力奇大,射程最遠可達四百餘步,只是準頭明顯欠缺了些,六支弩箭裡四支完全落到了空處,另兩支中一支狠狠地扎進了華軍的陣列之中,當即便有數名華軍士兵被巨大的弩箭串成了肉串,而另一支則將一名華軍炮兵部隊的裝填手生生釘在了地上,一見及此,渾幹登時為之火大不已,寒著聲便斷喝了一嗓子。
“各炮位注意了,輕便步兵炮上開花彈,轟擊城頭守軍,其餘各炮上實心彈,集火攻擊左側城頭兩架守城弩,開炮!”
面對著同袍的慘死,負責指揮火炮營的華軍校尉也自怒了,聲線冷厲地便作出了戰術部署。
“轟、轟、轟……”
火炮的部署與裝填速度遠比守城弩要便捷得多,沒等南梁軍再度將弩箭上好弦,華軍的二十七門各型火炮已開始了怒吼,只一輪齊射,便已將最左側的兩架守城弩擊毀一架擊傷一架,十二門輕便步兵炮所射出的開花彈更是在城上炸出了團團黑紅相間的火光,無數的彈片四下橫飛,當即便將根本沒有避彈經驗的南梁軍士兵掃倒了一大片,慘嚎聲四起中,亂做了一團的南梁軍將士也自顧不得甚將令不將令的了,亂哄哄地便全都往城下逃竄了開去。
“打得好,接著轟,轟死這幫狗孃養的!”
見得炮轟效果如此之好,渾幹登時為之大樂,獰笑著一揮手,豪邁十足地便嚷了一嗓子。
轟,接著轟,華軍火炮營的將士們賣力地裝填著、發射著,不斷地將一枚枚炮彈砸上了城頭,直炸得城頭上黑煙滾滾大起,可憐南梁軍將士哪經歷過這等陣仗,早被嚇得全都逃下了城去,然則華軍的大炮交響樂卻並未因此停將下來,不單是陸軍的火炮營不斷地開炮狂轟著,不久後,完成了對南梁軍水寨之掃蕩與佔領的華軍水師也派出了全部炮艦逆水而上,直抵夷陵城的南城水門處,擺開戰列線,衝著城中便是好一通的狂轟濫炸,這還不算完,李靖所部也在黃昏前趕到了夷陵西城外,拉開了陣型,同樣是以犀利的火炮狂轟著城頭。
儘管連同潰敗回城中的兩萬八千水師將士在內,夷陵城中依舊有著六萬餘的兵力,可在華軍強大的炮火面前,夷陵城中無處不亂,兵無鬥志,將無戰心,百姓更是惶恐至極,偌大的夷陵城中瀰漫著的都是絕望之氣息。
“重炮前置,轟開敵城門!”
酉時四刻,日頭已然半沉于山尖,然則李靖卻並不打算收兵,在以幾輪炮火轟散了城頭的守軍之後,緊著便下達了強攻城門之將令。
“轟、轟、轟、轟!”
李靖所部的重炮雖只有四門,可用來轟擊木質的城門,卻是完全夠用了的,哪怕城門看似厚實無比,又覆蓋了層鐵皮,鑲嵌著銅釘,可在重炮的轟擊下,其實比紙糊的也真強不到哪去,僅僅只兩輪炮轟而已,兩扇城門便已徹底散了架。
“全軍都有了,突擊,殺啊!”
這一見城門已然被己方的炮火轟垮,李靖自是不會有絲毫的遲疑,緊著便下達了搶城之令。
“華夏兒郎,戰無不勝,華夏兒郎,戰無不勝!”
隨著李靖的將令下達,五萬餘華軍將士齊齊呼喝著戰號,有若潮水般便向城門處狂衝了過去,十數架雲梯往護城河上一擱,再鋪上木板,幾道簡易浮橋便已快速建成,大批將士吶喊著便順著浮橋衝到了城下,冒著城頭上零星射下來的箭矢,瘋狂地殺到了城門處,與從城中衝出的南梁軍將士絞殺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