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稟陛下,我部已克服九宮山,賊將李萬華兵敗自盡,其軍盡墨。”
申時正牌,中軍大帳中,張君武正自與杜如晦、王誠兩位隨軍宰輔就某一政務交換著建議,冷不丁卻見一名報馬有若旋風般衝進了中軍大帳,一頭跪在了御前,顧不得氣喘未平,便已是喜氣洋洋地稟報了一句道。
“哦?怎生勝的,說仔細些。”
張君武之所以沒太去關注今日的九宮山之戰,正是因為他心中其實並不以為九宮山能如此快拿下,卻不曾想秦瓊居然給了他這麼一個大驚喜,還真就令張君武一時間有些繞不過彎子來的,愣了一下之後,這才饒有興致地追問起了詳情來。
“回陛下的話,今日我軍……”
前來稟事的報馬口才不錯,絮絮叨叨的一番話下來,很快便將戰事的經過全都複述了出來,說到緊張處,更是關子包袱狂抖不已,直聽得帳中諸般人等之神情皆隨情節起伏而變幻不已。
“打得好!克明且去傳朕旨意:著兵部即刻敘功,所有死傷將士撫卹一體加倍,另,撥三萬貫重賞攻山部隊。”
聽完了報馬的陳述之後,張君武這才知曉今日之戰的始末之由來,敢情這就是所謂的給大炮上刺刀之戰術來著,對於沒防炮經驗的南梁軍來說,這等戰術無疑致命得很,一旦城牆丟了,沒了地利優勢的情況下,又哪可能會是兵力雄厚且善戰的華軍之對手。
“陛下聖明,微臣遵旨!”
張君武金口既開,杜如晦自是不敢稍有遷延,緊著應諾之餘,匆匆便退出了中軍大帳,自去安排相關事宜不提。
“軒逸即刻給藥師發去密信,著其儘快相機進取夷陵。”
原本按計劃,張君武是打算圍繞九宮山來做些文章的,可現如今計劃明顯已趕不上變化快了,若無意外,襄陽這頭的戰事基本難起啥大的波瀾了的,錯非張君武真肯不計一切代價強攻,怕是很難再吸引南梁君臣的注意力,問題是張君武還真就不能這麼做了去,此無他,眼下帝國的軍力雖鼎盛,可真正的精銳大多已麋集在了襄陽一帶,此乃帝國之根基,又豈能輕易折損了去,一旦稍有閃失,天曉得原本服順萬分的杜伏威會否別起異心,這等險,張君武自不願輕冒,如此一來,也就只能寄希望於李靖能迅速行動起來了的……
“陛下已發來密旨,著我軍相機進取夷陵,而後順勢急襲江陵,諸公對此可有甚要說的麼?”
渝州城外的華軍大營中,高坐在文案後頭的李靖環視了下帳中諸將,面無表情地發問了一句道。
“末將等恭聽大都督訓示。”
帳中三位大將軍中,張摩與渾幹都是廝殺漢,對軍略啥的,根本不在行,也不會去費那個腦筋,這會兒聽李靖說是陛下有密旨,二將立馬乾脆利落地表了態。
“大都督明鑑,數日前暴雨連連,如今雖已稍歇,然,江水卻是暴漲,此際進兵,卻恐水路難行,不若稍緩幾日,待得洪峰過後,再行進取也不為遲。”
巴蜀都督肖正南素性穩重,乃帝國有名的善守之將,可也正是因為其穩重,明顯缺了幾分彪悍之氣,這會兒一聽李靖言語中明顯透著要即刻進兵之意,自不免起了疑慮,這便從旁進諫了一句道。
“不然,兵法有云曰:兵貴神速,機不可失,如今江水暴漲,夷陵之敵必懈怠無疑,我軍突然殺出,其軍措不及防之下,必大亂,勝之不難,一旦夷陵得手,至江陵再無險阻,戰而下之,滅南梁不過翻掌間事而已,今若遷延不戰,一旦夷陵之敵警醒過來,再要勝之,實非易事。”
李靖如今已位列宰輔之尊,論身份地位皆比肖正南要高出了不老少,然則對肖正南這等帝國元老,李靖卻並未盛氣凌人,而是耐心地出言解說了一番。
“大都督英明,末將願聽令行事。”
聽得李靖都已將話解說得如此分明瞭,肖正南心中雖不免還是有些擔憂,卻也沒敢再固持己見,緊著也表明了聽從調遣之態度。
“文都督,水師可堪一戰否?”
儘管看出了肖正南的心中其實還是有些猶豫,然則李靖卻並未在意,也自不曾再多言解釋,轉而將問題丟給了默立在一旁的川中水師大都督文士弘。
“首戰用我,用我必勝!”
聽得李靖見問,文士弘毫不猶豫地便將水師的口號搬了出來,慷慨激昂地表明瞭態度。
“好,那本督便用爾首戰,明日一早,水師先行進發,掩護渾將軍所部乘船直下夷陵,於敵後登陸,著張摩率本部兵馬走陸路,兵進夷陵,本督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