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處,華軍的炮火依舊狂猛無儔地轟擊著,城頭上多達十六架的守城弩早已被炸成了碎片,縱使如此,華軍也並未急著投入衝城部隊,而是依舊衝著城頭炮轟個不停,這等情形明顯有些反常,只是雷世猛一時間也搞不清華軍此舉的用意究竟何在,也自不敢將手中的守備部隊拉上城頭,只能是焦躁地在藏兵洞中等待著,卻不曾想沒能等到華軍的炮火止歇,等來的卻是東城已丟之噩耗。
“什麼?怎會如此?雷暴、雷世彪何在?為何讓賊子如此猖獗了去,嗯?說,爾給本王說清楚了!”
自打準備起事自立時起,雷世猛便一直在防著地位與自己相當的萬瓚,為此不惜冒著水師出亂子的危險,強硬地將萬家父子全都調出了水師,更是刻意著令萬瓚隨時跟在自己身旁,美名其曰是要萬瓚隨時參贊軍機,實則是不打算給萬瓚有重新掌軍之機會,卻不曾想千防萬防之下,還是被萬瓚抓到了空子,此際一聽東門已丟,雷世猛當即有若被踩著了尾巴的老貓般狂跳了起來,一把拽住那名前來稟事的校尉之胸襟,一邊拼命地搖晃著,一邊氣急敗壞地喝問個不休。
“王、王爺息、息怒,末將未曾見得雷暴將軍,雷世彪等諸位將軍為汪海洋、林秀敏二賊突襲所殺,東城守軍皆已降賊,末將勢單力孤,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尋機脫身,趕來此處,還請王爺早做決斷,遲恐有變啊。”
見得雷世猛暴跳若此,前來稟事的那名校尉當即便被嚇得個渾身哆嗦不已,可又哪敢有絲毫的遷延,只能是顫著聲將自己所知之事盡皆道了出來。
“該死的狗賊,安敢負孤,萬瓚、汪海洋,爾等不得好死,狗賊!來人,通令營中將士即刻集結,備戰,備戰!”
雷世猛雖是被氣得個三尸神暴跳不已,可頭腦卻還算清醒,自不會不清楚東門失守的後果有多嚴重,在已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也自不得不孤注一擲地拼死一搏了的……
“報,稟王爺,不好了,雷世猛老賊率八萬大軍正自沿長街殺來,離此只有四條街之隔了!”
儘管在拿下了東城之後,萬瓚便已著令手下的水師將士將水寨中的艨艟戰船都開了出來,配合華軍的工兵營趕建浮橋,奈何東城處的護城河寬達兩百餘米,時值秋水暴漲之際,水流湍急,縱使兩軍將士都在玩命地趕著進度,可一時半會也自難以將浮橋架好,而此時,派去西城哨探的遊哨卻給萬瓚帶來了條不甚美妙的訊息。
“嘶……來得好快啊!”
這一聽雷世猛率主力殺來,萬瓚不由地便倒吸了口涼氣,沒旁的,別看他手下如今也有著近七萬的兵馬,可箇中近四萬的水師將士根本不擅陸戰,且大多都已派去了護城河上,如今還在城上的也就只剩下萬餘兵力,至於原雷世彪所部反正的部隊麼,雖是有著兩萬五千餘的兵力,可萬瓚卻並不敢確定究竟能否靠得住,一時間竟是患得患失地猶豫了起來。
“大都督明鑑,我帝國主力未進城前,斷不能讓雷老賊所部衝抵城下,為確保萬全,還須得儘早在街頭佈防,以爭取時間!”
這一見萬瓚光顧著感慨,卻遲遲沒拿出個章程來,王寧可就看不過眼了,緊著便從旁提醒了一句道。
“唔……汪將軍,您看呢?”
萬瓚一來是想保留實力,以便確保自身之利益,二來麼,其所部水師官兵也確實不擅陸戰,不得已之下,他也只能是將問題丟給了汪海洋。
“大都督率部守城便好,汪某這就率步軍前去街頭佈防!”
汪海洋顯然沒萬瓚那麼多的鬼心思,這一見萬瓚有問,他立馬便昂然自請了起來。
“好,那就有勞汪將軍了,老夫這就下令搭橋部隊加快速度,還請將軍務必支撐到浮橋建好之時!”
這一聽汪海洋自告奮勇地要去攔截雷世猛的主力大軍,萬瓚緊繃著的心絃立馬便是一鬆,趕忙便下了最後的決斷。
“末將遵命!”
事態緊急之下,汪海洋也自顧不得多說,緊著應諾之餘,匆匆便衝出了城門樓,旋即便聽號角聲連天震響中,兩萬五千餘戴著紅袖章的原南梁軍步軍將士飛快地在城下的長街上集結了起來,在汪海洋、林秀敏二將的統領下,沿長街向西一路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