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抗?根本沒啥抵抗可言,沒見阿史那博爾古父子都逃了麼,剩下的突厥軍將士哪還有絲毫的抵抗勇氣可言,可憐近三萬的突厥大軍就這麼被華軍一通火炮齊射給生生打成了散兵遊勇,搶到了戰馬的固然是逃出了生天,那些來不及去搶馬的麼,就只能自認倒黴了,華軍一殺進了營中,所過處,少有不跪地求饒者。
往昔突厥軍將士們有多自豪自家大營的堅固,這會兒對大營堅固的痛恨就有多少,沒旁的,後營門就那麼兩丈左右,看似不窄,可對於急於逃命的突厥軍將士們來說,自是不敷使用,大批的潰兵擠在了後門處,都想逃的結果便是大傢伙都沒法好好地逃,時值羅士信與蘇定方兩路大軍繞營夾擊而來,亂作了一氣的突厥軍將士渾然就一群待宰的羔羊,哪經得起華軍鐵騎的狂猛衝擊,很快便被包了餃子。
“報,稟大將軍,賊酋阿史那博爾古父子皆向東面逃了!”
儘管只一個衝擊便已取得了輝煌的戰果,然則羅士信微皺著的眉頭卻愣是沒見舒展開來,無他,在衝殺中,他並未發現阿史那博爾古的蹤跡,正自舉目逡巡間,卻見一騎遊哨匆匆趕了來,連馬都來不及下,便已是緊著嚷嚷了一嗓子。
“傳令:著定方所部打掃戰場,中軍跟我來,向東追擊!”
兩回正面交手都未能將阿史那博爾古這個大敵斬於槍下,羅士信自是不希望第三回依舊被此獠逃出了生天,正因為,一聽阿史那博爾古已向東逃了,羅士信第一時間便連下了兩道將令,率五千中軍鐵騎滾滾向東面衝去……
“父帥,您且歇息一二,孩兒這就著人伐木造筏子。”
阿史那博爾古父子一路頭也不回地便狂逃出了五十餘里,可最終卻還是不得不暫時停了下來,沒旁的,黃河擋住了去路,哪怕河套地區的黃河水勢其實並不算大,寬不過百餘步,水既不深也不算急,然則人馬要想涉渡卻也斷無可能。
“唉……”
阿史那博爾古雙眼茫然地環視了一下尚能跟在身旁的二子以及寥寥百騎不到的將士,一股難以言述的痠痛之感頓時便打心底裡狂湧了起來,一聲長嘆裡滿滿皆是英雄末路之寂寥。
“大俟斤快看,南蠻賊軍追來了!”
這都還沒等突厥騎兵們伐下幾顆樹木,遠處低矮的緩坡後頭突然揚起了一股煙塵,旋即便見大批華軍鐵騎有若潮水般直衝而來,當先一面火紅大旗上赫然繡著個碩大的“羅”字,一見及此,眾突厥騎兵們頓時便全都慌了神。
“父帥快走,孩兒們自當拼死掩護!”
見得情形不對,阿史那青彥第一時間便將視線落在了其父身上,卻並未等到其父有所表示,不由地便急了,緊著便嚷了一嗓子。
“走?哪還有路可走,事已至此,唯死戰爾,兒郎們聽令:上馬,備戰,備戰!”
後是黃河,前有追兵,根本已是無路可走了的,然則阿史那博爾古卻並準備束手就擒,只見其一哈腰,翻身上了馬背,揚手疾呼間,滿滿皆是背水一戰之豪情。
“呼嗬、呼嗬……”
這一見自家主將如此豪邁,眾突厥將士們也起了同仇敵愾之心,於翻身上馬之同時,齊齊吶喊了起來。
“全軍止步,列陣!”
見得前方的突厥騎軍做好了戰備,羅士信倒也不曾急著發動攻擊,在離突厥軍那單薄的騎陣還有百步左右便即揚手勒住了手下部眾。
因著半道上分兵前去追擊可疑目標之故,目下還能跟隨在羅士信身後的華軍騎兵也已不算多,攏共就一千五百騎而已,可縱使如此,也遠比阿史那博爾古手下那一百出頭的殘軍要多得多,然則要說到士氣之高下麼,卻又相差無幾,一方是大勝之師,另一方則是背水一戰之哀兵,儘管彼此間有著百步左右的間隔,可彼此間的氣勢卻是猛然撞擊在了一起,一時間竟是誰也壓不倒對方。
“是個好漢子,可惜了,全軍都有了,跟我來,出擊!”
望著阿史那博爾古那戰意勃發的昂然之身形,羅士信忍不住便發出了聲感慨,然則感慨歸感慨,他卻並未因此而有絲毫的猶豫,揮手間便已聲線冷厲地下達了總攻之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