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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委屈亦然無法求全(二)

“當真?”

咄摩達支這麼一通子長篇大論下來,張君武似乎有些意動了,緊繃著的臉色也自稍緩了些,只是問話的語調依舊透著股寒意,顯然並未盡信。

“此事千真萬確,外臣可以對天發誓,箇中若有一句虛言,叫外臣萬箭穿心而死。”

在此番瘟疫大流行中,薛延陀汗國同樣損失慘重,國力衰弱得厲害,哪怕接收了不少前東突厥的控弦戰士,可就軍事實力而論,較之往昔其實反倒略有不如,根本不可能會是華軍幾十萬強軍的對手,錯非如此,夷男也就用不著派出一撥接著一撥的告饒使者了,也正因為此,咄摩達支只求能暫時打消張君武的疑惑,至於賭咒會不會應驗麼,他已是顧不得那麼許多了的。

“哦?按你這麼一說,還真就是朕冤枉了你薛延陀君臣了?”

賭咒這玩意兒在張君武看來,就跟放屁是一回事兒,根本沒半點的效用可言,尤其是在國與國之間,白紙黑字的盟約都能隨時撕毀,又遑論無關痛癢的賭咒,對此,張君武自是不屑得很。

“外臣不敢,外臣不敢,只是箇中確是存了些誤會而已。”

弱國無外交乃是千古至理,古今概莫能外,正因為此,甭管張君武的態度如何,咄摩達支都只能是卑躬屈膝地受著。

“哼,巧言令色,朕問爾,頡利可汗如今何在?那些逃進薛延陀境內的東突厥餘孽又是怎麼回事,嗯?”

雖說今日的接見其實就只是一場戲而已,然則為了能確保矇住薛延陀君臣,張君武不得不調動出許久不用的演技,渾然就是一派要問責到底之架勢。

“陛下明鑑,我家可汗早已知曉頡利可汗賊心不死,必會來我薛延陀攪風攪雨,為確保能根除東突厥之餘孽,我家可汗不得不忍辱負重地虛與委蛇一番,之所以善待於其,不過是要等著諸附逆之徒陸續來投罷了,如今大事已差不多齊備,只消陛下聖旨一到,我家可汗即可動手,將諸寇一併拿下,自當押解來長安。”

於薛延陀君臣來說,頡利可汗的死活根本不重要,若是能以此獠之腦袋,換來華軍的退兵,薛延陀君臣們根本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反倒是樂意至極,沒旁的,幹掉了頡利可汗,偌大的草原上,薛延陀將成為唯一的霸主,但消能先哄住中華帝國,修養生息上幾十年,未見得不能恢復東突厥當年之榮光。

“那好啊,朕就派禮部侍郎張亮陪爾一道回薛延陀,看你家可汗何時能將東突厥餘孽押來京師好了。”

張君武似乎真被咄摩達支的連篇謊言給說動了,肅然的臉色稍緩不說,言語間原本濃濃的煞氣也自消減了許多。

“陛下聖明,外臣自當效犬馬之勞。”

這一見總算是過了張君武這一關,咄摩達支緊繃著的心絃立馬便是一鬆,但卻不敢帶到臉上來,而是作出了一派恭謙萬分之模樣,磕頭謝恩不迭……

天將十月,晨時的天氣已是有些涼了,然則只穿了件單衣的夷男卻依舊覺得燥熱無比,低著頭在金帳裡來回地踱著步,頻率快得令帳中隨侍人等頭暈目眩不已,沒旁的,只因麋集在草原上的數十萬華軍不單不曾退走,還居然押著近十萬東突厥戰俘在各處水源地建城,而漠南草原諸部不單不曾起而反抗,反倒是紛紛宣誓效忠帝國,不僅如此,更是抽調了大批青壯為華軍轉運了大批輜重糧秣,看這等情形,華軍明顯有要主動進攻薛延陀之跡象,偏偏派去長安的幾撥使節都沒能送回個準信,這叫夷男如何能安心得下來。

“報,稟可汗,咄摩達支大人有急信一封在此,請可汗過目。”

就在夷男心浮氣躁地直喘粗氣之際,卻聽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響起中,一名渾身大汗淋漓的報馬已跌跌撞撞地闖進了帳中,方才搶到了夷男面前,腳下便已是一個拌蒜,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氣喘吁吁地稟報了一句道。

“哦?”

這一聽咄摩達支有信來,夷男的眼神立馬便是一亮,也自沒啥多的言語,一把便將那名報馬高舉過了頭頂的信函搶了過去,三兩下撕開了封口,從內裡倒出了封用密語寫就的信函,飛快地過了一遍之後,便見夷男臉色瞬間便紅潤了起來,眉頭只一揚,便已是仰頭哈哈大笑不已,直笑得帳中諸般人等全都目瞪口呆地看傻了眼。

“報,稟可汗,執失思力來了,說是有要事要面見可汗。”

夷男的笑聲尚未消停,就見一名帳前親衛已匆匆而入,衝著夷男便是一躬身,緊著稟報了一句道。

“嗯?傳。”

此時此刻,夷男的心情雖是大好,可卻絕不願跟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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