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時間,如此一來,孟武所部其實已是孤軍,我軍若是全力一擊,滅之應不算太難,今之所患,便是恐其警覺後會龜縮回安次,故,須得先以騎軍斷其歸路,而後圍殲其於固安城下,再趁勢進取安次,兵進樂壽,大事可成矣!”
張金樹一邊用手指飛快地在地圖上比劃著,一邊自信滿滿地道出了所謀之策。
“嗯,好,金樹且去準備一下,點齊四千騎兵,亥時出城,連夜趕至磐石鎮,務必將此要地拿下,斷了孟武所部之歸路,本王子時率部出發,天亮後趕到老河渡,最遲巳時便可進抵固安,成敗在此一舉了!”
聽完了張金樹的陳述之後,高開道並未急著下個決斷,而是默默地盤算了一番之後,這才重重地一拍文案,緊著連下了數道將令……
卯時六刻,天才剛矇矇亮,固安城外的華軍大營依舊是一派的寧靜與祥和,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暴然而響中,一騎報馬從南面疾馳而來,直衝到了營門處,一陣口令之盤查過後,就見兩扇緊閉著的營門轟然洞開間,報馬已是高速衝進了大營之中,一路飛奔到了中軍大帳外,方才被帳前親衛給攔了下來。
“嗯?”
天時尚早,孟武依舊還在酣睡之中,冷不丁察覺到有人在一邊輕喚著,一邊搖晃著自己的胳膊,孟武當即便睜開了眼,待得見身旁之人是中軍官孟奎,孟武雖是頗為不悅,卻也並未發火,僅僅只是皺著眉頭輕吭了一聲。
“大將軍,報馬傳來訊息,磐石鎮已被賊軍攻破了。”
這一見孟武臉色不甚好相看,孟奎自是不敢稍有遷延,緊著便出言解釋了一句道。
“哦?去,將報馬喚了來。”
孟奎此言一出,孟武臉上的不悅之色立馬便被凝重所取代,緊著便翻身而起,胡亂地披了件單袍,一邊往前帳走,一邊下著令。
“報,稟大將軍,賊軍寅時前後突然殺至磐石鎮,我部措不及防,劉校尉力戰而亡,所部八百弟兄大半被殺,磐石鎮丟了。”
孟奎應諾而去之後,便見一身狼藉的報馬已是踉蹌著搶進了帳中,衝著孟武便是一個單膝點地,帶著哭腔地稟報了一番。
“賊軍多少兵馬,究竟是何人領的軍?”
早在出徵前,孟武便已知曉自己所部乃是誘餌,早晚會遭敵攻擊,可卻沒想到這等攻擊竟會來得如此之快,又是如此之突兀,心頭也自不免有些發沉,但並未因此亂了分寸,於問話之際,神情依舊從容淡定得很。
“回大將軍的話,天太黑,看不清敵之規模,也無法瞧清敵軍旗號,只知來的都是騎軍,應是不下五千之數。”
報馬是拼死突圍前來報信的,對敵情其實並不完全明瞭,此際聽得孟武見問,所能給出的也就只能是個籠統的估計。
“五千騎軍?唔……孟奎,即刻放出信鴿,給李大都督去信,就說賊軍已然大舉出擊,磐石鎮已失,我部即將向永清轉進,另,給安次的陳大將軍也發去份敵情通報。”
這一聽報馬如此說法,孟武的眉頭不由地便是一皺,可也沒法去責怪報馬的不盡力,默默地沉吟了片刻之後,這才緊著連下了數道將令……
“報,稟大王,孟武所部已拔營起行,正在向永清城急行!”
孟武的撤軍行動雖是極為迅速而又堅決,卻又哪能瞞得過固安守軍之偵查,這才剛撤出大營沒多久,就見固安城中一騎報馬從北門疾馳而出,一路快馬加鞭地趕去了老河渡,將此訊息稟報到了正在指揮手下將士緊急過橋的高開道處。
“哦?哈哈……自作孽不可活也,傳本王之令,各部加快渡河速度,趕往永清,本王要甕中捉鱉!”
高開道本以為孟武所部一旦察覺到了磐石鎮已丟之事實,不是急著回頭去奪回磐石鎮,便是會緊急向涿州方向撤退,以求能儘快跟華軍主力匯合,卻不曾想孟武居然率部去了永清城,此舉顯然是不打算放棄安次城,指望著能依靠永清與安次的犄角之勢穩住陣腳,對此,高開道自是無任歡迎得很,沒旁的,概因永清城小且破,又無險可守,北面便是桑乾河水流最為湍急的地段,根本無法倉促渡過,只要磐石鎮始終在高家軍手中,孟武所部就休想跟安次城取得聯絡,在高開道看來,兵撤永清純屬自陷死地,他自是很樂意送孟武一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