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開啟城門!”
寅時六刻,已是黎明時分,可清池城中的騷亂卻並未因此消停下來,反倒有著愈演愈烈之勢,大街小巷上,隨處可見亂兵在竄門竄戶地劫掠著,滿城盡哀聲,可就在此時,羅藝卻突然率四千鐵騎沿著大街趕到了東門處,根本沒理睬被驚動的守門將領之迎候,揮手間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道將令。
“咯吱吱……嘭!”
羅藝這等強硬的態度一出,守城將士們自是不敢有絲毫的遷延,七手八腳地卸下了門栓,齊心協力地將兩扇厚重的城門推了開來,緊接著,高高懸在城頭上的吊橋也被急速放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了護城河的對岸。
“出城,跟上!”
城門方才剛開啟,羅藝便已一夾馬腹,聲線陰冷地嘶吼了一聲,率部便高速衝出了城門,很快便隱入了暗夜之中,那等匆忙狀當即便令東門的守軍將士們全都傻愣在了當場……
“報,稟大將軍,我大營後方突然響起了一陣馬蹄聲,聽響動,應是有大批騎軍正從南向北而行!”
貼北城而設的幽州軍左營中,大批的將士正在用著早膳,以備日出之後的戰事,中軍大帳中,薛萬均正與各軍統領低聲地計議著進城圍剿羅藝所部之相關計劃,冷不丁卻見一名輪值校尉匆匆從帳外趕了來,衝著薛萬均便是一躬身,緊著稟報了一句道。
“嗯?”
這一聽那名輪值校尉如此說法,薛萬均不由地便是一愣,沒旁的,幽州軍城外的八萬餘兵馬分左右兩營,貼城南、城北而設,至於東門處麼,因著地處後方之故,並未設營,守軍也就只有三千餘步軍而已,根本不可能有大規模的騎軍之存在,毫無疑問,這股突然從南向北衝去的騎兵明顯別有蹊蹺。
“三哥,定是羅藝那老兒逃了,小弟這就揮軍去追!”
薛萬徹反應極快,一瞬間便斷明瞭真相,也沒等薛萬均有所表示,他便已嚷嚷了一嗓子,大踏步地便要往帳外衝了去。
“慢著!”
沒等薛萬徹走到賬口處,薛萬均便已緊急叫了停。
“三哥,再不追可就來不及了!”
薛萬徹脾氣暴,哪管甚上下之分,氣急之下,不管不顧地便跺腳吼了起來。
“嗯……到底曾是君臣一場,且就讓他走好了,傳本將之令,各部即刻集結待命,沒有將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營半步,違令者,殺無赦!”
薛萬均到底心存忠義,儘管已背棄了羅藝,可還是不情願下死手,一聲悶哼之後,咬著牙便下了道死命令。
“諾!”
帳中諸將們雖都對薛萬均這麼道將令有著不同之意見,只是見得薛萬均滿臉殺氣之狀,也自不敢在此時亂說亂動,也就只能是無奈地應諾了事……
“加速,都給本王衝起來!”
清池儘管地處平原,可溝壑卻並不少,抹黑趕路無疑不是件輕鬆的活計,饒是羅藝一行人等急於逃命,可賓士了大半個時辰,也不過只走了九里多路,好在此際天色已漸朦朧,道路依稀可見,唯恐華軍追擊而來之下,羅藝自是一刻都不敢稍緩,呼喝著便驅兵向北狂奔不已。
“嗚,嗚嗚,嗚嗚……”
追兵倒是沒見著,可攔截者卻是突然出現了,這不,就在幽州軍剛剛開始加速之際,前方道旁裡許外的一處林子間突然響起了一陣緊似一陣的號角聲,旋即便見蘇定方率五千華軍鐵騎呼嘯著狂衝而出,有若離弦之箭般向幽州軍衝殺而來。
“該死,衝過去,不要戀戰,殺啊!”
羅藝萬萬沒想到華軍會在此地殺出,心頭不由地便是一沉,只是事到如今,他已無回頭路可走了,只能是鼓勇向前狂衝不已。
“賊子休狂,拿命來!”
羅明一向自命勇武,這會兒哪怕是在逃命之時,他也想著要斬將立威,但見其一個打馬加速,便已從羅藝的身後衝了出去,縱馬如飛地向蘇定方殺了過去,待得到了近前,大吼了一聲,雙臂一振間,手中的長馬槊便已快逾閃電般地暴刺了出去。
“啊哈!”
蘇定方此番之所以能爭得第一撥攔截的任務,可是靠著猜拳從尉遲恭手中贏來的,自是希望能一舉將羅藝拿下,卻不曾想羅明竟是瘋狂衝殺了過來,登時便怒了,但聽其一聲斷喝之下,雙臂連振間,一招“三連擊”便已是狂野地攻殺了出去,一槍比一槍猛,一槍比一槍快。
“鐺、鐺、鐺!”
說起來羅明的武藝以及力量也算得上是不錯了的,只不過離著絕世武將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