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啟稟大都督,府外來了名文士,自稱是前大夏民部郎中駱成冰,言稱奉了王丞相之命前來,說是有要事要稟。”
樂壽被圍已有五日,內外隔絕之下,徐世勣並不清楚己方主力如今究竟位於何處,也不清楚眼下的戰局究竟演化成了哪般模樣,然則今日幽州軍的突然收兵卻令其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之處,緊著便將陳明振等軍中主要將領全都召集到了城守府中,這都尚未來得及議事呢,就見一名親衛匆匆從堂下行了上來,衝著徐世勣便是一躬身,緊著稟報了一句道。
“駱成冰?唔,請他進來好了。”
徐世勣乃是帝國的絕對高層,自是清楚王誠在帝國向來負責軍事情報工作,正因為此,哪怕對那個所謂的大夏民部郎中沒半點印象,可徐世勣還是準了其之所請。
“下官帝國政事堂軍情司主事駱成冰參見大都督。”
前來稟事的親衛退下不多久,便見一名中年文士緩步行上了堂來,不亢不卑地衝著徐世勣行了個禮,語調平和地自報了家門。
“駱主事客氣了,不知此來見徐某所為何事?”
軍情司直屬政事堂,有著直奏之權,加之與軍隊並不是一個體系,彼此間互不統屬,正因為此,哪怕官階遠比駱成冰要高出了一大截,徐世勣也自不敢輕忽了去,於虛抬了下手的同時,很是客氣地便發問了一句道。
“回大都督的話,下官奉旨前來送信,現有陛下密信一份在此,還請大都督過目。”
聽得徐世勣見問,駱成冰自是不敢稍有耽擱,緊著便從寬大的衣袖裡取出了一枚小銅管,雙手捧著,高高地舉過了頭頂。
“陛下聖明,還請駱大人代為轉稟,微臣自當依陛下之詔令行事,縱萬死亦自不辭!”
這一聽密信來自聖上,徐世勣可就坐不住了,趕忙站了起來,親自搶到了駱成冰的面前,伸出雙手,慎重其事地接過了那枚小銅管,緊著扭開了其上的暗釦,從內裡倒出了卷寫滿了字的小紙條,走到了文案旁,拿起一份擱在文案一角的《左氏春秋》,快速地翻動了起來,對照著密信看了好一陣子之後,這才滿臉恭謙之色地表了態。
“不敢,下官盡力便是了,告辭。”
駱成冰顯然是個知進退之人,並未去詢問密信的內容,也沒打算留下來參與軍議,恭謙地行了個禮之後,便就此匆匆離去了。
“好叫諸位得知,我軍主力連戰連捷,如今已到了清苑,另,秦大將軍已率部攻克了重鎮安次城,羅藝小兒已成甕中之鱉矣!”
諸將們顯然都很好奇密信上究竟寫的都是甚來著,對此,徐世勣倒是沒賣啥關子,送走了駱成冰之後,便即將喜訊道了出來。
“太好了!”
“陛下聖明,我軍必勝無疑!”
“哈哈……好,看羅老兒還能神氣到何時!”
……
這幾日來,為了不嚇跑羅藝,華軍不得不控制使用飛火雷這等利器,以致於被幽州軍壓著狠打,戰損當真不小,諸將們心裡頭可是都憋屈得個夠嗆,而今一聽主力已然回師,自是全都為之精神振奮不已。
“諸位切莫高興得太早了,明日賊軍必定會傾力死戰,以求破城而入,血戰已是難免,陛下有旨,不惜一切代價守住樂壽,吾意已決,飛火雷開禁,巳時過後,各部即可敞開使用!”
要說興奮,徐世勣並不比諸將們少,沒旁的,他之所以主動延攬堅守樂壽之重任,想的便是要憑此戰功向張君武求個人請,以救出身陷囹圇的單雄信,而今,大勝在即,他又怎能不為之興奮不已的,當然了,興奮歸興奮,徐世勣卻是斷然不會因此而忘形了去,緊著便下了道將令。
“諾!”
各部儘管戰損都不小,可一聽能敞開使用飛火雷了,諸將們自是不擔心會有城破之虞,也自無人會有甚異議,齊齊應諾之餘,緊著便各歸本部去了……
“嗚,嗚嗚,嗚嗚……”
瑞明三年七月二十九日,辰時正牌,太陽方才剛從地平線上升起,一陣淒厲的號角聲暴響中,幽州軍再次全軍出動,迤邐著向樂壽城逼近,戰術動作似乎與前幾日並無甚不同之處,可行進間的大軍卻明顯透著股決死與嗜血之氣息,不僅如此,幽州軍此番不再耍甚圍三厥一的把戲了,一舉將樂壽城四面全都圍堵了起來,擺出的就是一副總攻之架勢。
“二郎們,決死一戰的時候到了,不成功便成仁,給本王殺上城去,進攻!”
幽州軍的排兵佈陣很快,僅僅只花了兩刻來鍾而已,便已在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