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此番教訓,遇事多思忖一番終歸是好的,且都平身好了。”
滎陽城之所以有失,說起來與張君武的不作為有著極大的關係,當然了,事關機密,他自是不可能在此際將緣由道破,也就只是溫言細語地安撫了二將一番了事。
“陛下如此寬宏,微臣當效死以報!”
滎陽城乃是戰略要地,一旦丟了,華軍的桑園大營可就立不住腳了,後撤虎牢關恐怕也就是難免之事了的,如此一來,戰略的主動權必將易手,在這等情形下,無論是郭慶還是魏陸,心下里其實都忐忑得很,本以為此番便是不死,怕也得脫上層皮,卻不曾想張君武居然如此寬厚相待,二將盡皆被感動得熱淚盈眶不已。
“報,稟陛下,不好了,賊軍公然屠城了,我滎陽百姓死傷慘重!”
張君武並不願多言滎陽之事,只打算好生安撫郭、魏二將一番之後,便打算將二將都打發了開去,卻不曾想他都還沒來得及下逐客令,就見一名報馬滿臉惶急之色地衝進了帳來,朝著張君武便是一個單膝點地,氣喘吁吁地稟報了一句道。
“什麼?狗賊好膽!”
張君武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有人肆意屠戮百姓,此際一聽大夏軍在滎陽屠城,眼神瞬間便凌厲了起來。
“陛下,賊軍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惡事,當盡誅,末將請命率部出擊!”
“陛下,賊軍喪心病狂,斷不能容,末將願率本部兵馬前去討賊!”
“陛下,您就下令罷,末將等自當拼死一戰!”
……
不止是張君武被大夏軍的瘋狂行徑所激怒,羅士信等大將也全都暴怒不已,紛紛站出來請戰,唯有郭、魏二將卻是臉色煞白不已,顯然是擔心張君武會遷怒到他二人的頭上。
“此仇不報,朕誓不為人,只是眼下決戰之時機尚未成熟,這筆賬且先記著,傳朕旨意:全軍兵退虎牢關!”
張君武從來都不是個意氣用事之人,哪怕這會兒胸中怒火狂燃不已,卻也並未因此失去冷靜,概因他要的不是擊潰竇建德,而是要一舉全殲竇、王兩家,迅速平定北方,以免北方戰事遷延太久,為此,他可是早就已安排了不少的後手,自是不會因怒而胡亂興兵。
“臣等遵旨!”
張君武金口既開,眾將們自是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齊齊應諾之餘,匆匆便各歸本部去了……
“報,稟陛下,華朝大軍已離大營,看方向,應是正在向虎牢關撤退。”
大夏軍的訓練水平雖不如華軍,可也不是弱旅,哪怕方才剛大戰了一場,可依舊不曾放鬆警惕,天才剛亮,便已在華軍大營附近部署了不少的遊騎,在這等情況下,華軍的大規模撤軍自然是瞞不過這些遊騎的耳目,很快,便有一騎報馬匆匆趕回了大夏軍大營,將華軍的動態報到了竇建德處。
“哦?”
早在得知滎陽被劉黑闥攻破之際,竇建德便已斷明張君武必然會撤軍無疑,原本還綢繆著該如何利用華軍的撤退打上一場追擊戰呢,卻萬萬沒想到華軍的撤退行動居然如此之乾脆利落,一時間不禁為之頭大不已,沒旁的,昨夜一戰中,夏軍雖不曾將所有的兵力全都投入戰場,可動員的總兵力已是過了二十萬之數,儘管折損並不算太大,可軍力無疑是疲了的,如此一來,追還是不追這麼個問題自是不免令竇建德很是費思量了的。
“陛下,賊軍敗勢已明,此時若是不追,一旦讓賊軍退回虎牢關,據雄城而守,我軍恐難遂下矣!”
見得竇建德遲遲沒個決斷出來,中書舍人劉斌登時便沉不住氣了,緊著從旁閃了出來,高聲進諫了一句道。
“陛下,微臣以為劉大人所言甚是,虎牢關城堅地險,非是旦夕可下者,今,張家小兒已是驚弓之鳥,斷不可給其以喘息之機,當得盡起大軍,尾追不放,逼敵決戰於野!”
國子監凌敬同樣是主戰派,緊著也站了出來,旗幟鮮明地表明瞭支援劉斌之態度。
“陛下,末將以為當得謹慎行事,賊軍既是敢在此際撤兵,定是別有埋伏,我軍若是貿然去追,卻恐中敵狡計,不可不防啊。”
“是啊,陛下,我軍昨夜大戰一場,如今人馬俱疲矣,實不宜再戰!”
“不然,我軍疲,敵軍也同樣疲,此時比的便是誰能頂得住,且我軍眾而敵軍寡,當速戰!”
……
相較於劉、凌兩位謀士的一致求戰,高雅賢等武將卻是各持己見,戰與不戰之爭頓時便就此大起了,直吵得竇建德的耳膜生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