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了前進,除了秦瓊所部前軍八萬餘眾飛快地擺出防禦陣型之外,其餘各部很快便四散了開來,緊張地開始了安營紮寨事宜,至申時末牌,一座規模宏大的營壘便已屹立在在平原之地上。
“報,稟陛下,執失思力又在後營裡鬧著要覲見陛下,末將勸止不住,還請陛下明示。”
華軍大營方才剛立好,都沒等張君武開始在中軍大營中理事呢,就見一名郎將已匆匆趕了來,說是執失思力又在後營鬧騰開了。
“不見,傳朕旨意,嚴加看管,其若是敢再鬧,就給朕捆將起來!”
大戰將起,張君武哪還有心跟執失思力耍嘴皮子功夫,根本連見面的機會都不打算給,直截了當地便下了道死命令。
“末將遵命!”
這一聽張君武語氣不善,前來稟事的那名郎將臉色不由地便是一白,哪敢有甚旁的言語,緊著應諾之餘,匆匆便退出了大帳,自回後營尋執失思力的晦氣去了。
“來人,擂鼓聚將!”
將那名郎將打發走了之後,張君武的臉色陡然便是一肅,運足了中氣地便斷喝了一嗓子,旋即便聽中軍大帳外鼓聲震天狂響不已間,各軍統領紛紛從四面八方向中軍大帳處彙集了過去……
“報,稟可汗,營外來了名南蠻使者,自言是奉南蠻皇帝之命前來送戰書的。”
中軍大帳中,突厥諸將們還在為該戰、該撤還是該守爭執個不休之際,卻見一名輪值千夫長匆匆從帳外而入,衝著面色鐵青的頡利可汗便是一躬身,緊著稟報了一句道。
“哼,讓他滾進來!”
在如何應對華軍的進逼一事上,軍中諸將們意見不一,這都已吵了近一個時辰了,鬧得頡利可汗心煩意亂不已,此際一聽華軍居然派了人來下戰書,頡利可汗哪可能會有甚好聲氣來著。
“中華帝國禮部員外郎張亮奉我家皇帝陛下之令,前來下戰書,還請可汗查收。”
頡利可汗既是有令,前來稟事的千夫長自是不敢稍有耽擱,緊著便應諾而去了,不多會,便見一名身著帝國六品官服飾的中年漢子昂然從帳外行了進來,不亢不卑地衝著頡利可汗行了個禮,朗聲道明瞭來意。
“念!”
頡利可汗並不通漢語,聽完了通譯的轉述之後,這才知曉張亮究竟說的是甚,原本就陰沉著的臉色頓時便更難看了幾分,也自懶得去看戰書,但見其不耐地一擺手,便見原本侍候在他身邊的通譯緊著便要搶上前去。
“中華帝國皇帝字諭頡利可汗,爾身為一國之君,竟行背信棄義之舉,擅動刀兵,掠我國境……無膽鼠輩,朕問爾,可敢明日一戰否?”
通譯方才剛行到張亮身旁,都還沒等他伸手去接過張亮手中的戰書呢,就見張亮已抖開了戰書,用標準的突厥語朗聲將戰書的內容宣了出來。
“混蛋,爾安敢無禮若此,來啊,拖出去,砍了!”
頡利可汗本就心浮氣躁得很,這一聽戰書裡滿滿皆是訓斥自己之言辭,頡利可汗登時便怒了,雙眼圓睜地猛拍了下面前的几子,咆哮著便狂嚷了起來。
“不用拖,某自己走,要砍要殺,隨意。”
饒是頡利可汗都已是暴跳著下了格殺之令,可張亮卻毫無懼色,朗聲頂了頡利可汗一句之後,一抖衣袖,扭頭便往外走。
“且慢,可汗明鑑,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此獠無禮,打將出去便好。”
沒等幾名帳前親衛去扭住張亮,就見回紇酋長乞麻厄思已從旁閃了出來,朗聲諫止了一句,倒不是他真有甚原則,也不是真被張亮的勇氣所打動,僅僅只是因其與執失思力素來交好,唯恐頡利可汗斬殺了帝國使者一事會牽連到如今尚在華軍大營中的執失思力。
“可汗息怒,臣以為乞麻大俟斤所言甚是,還請可汗開恩。”
“可汗明鑑,自古以來,殺使者不祥,此舉斷不可為啊。”
“是啊,可汗萬不可如此莽撞行事啊。”
……
執失思力侍奉了四代突厥可汗,在軍中故舊不少,這一有了乞麻厄思的帶頭,拔野古酋長耶古索必等人自是也都跟著出列附和不已,直吵得頡利可汗頭都大了好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