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等遵命!”
隨著張君武一道道命令傳達下去,諸將們本就高昂的戰心頓時攀上了頂峰,無一人敢有甚異議,被點到名的將領無有不高聲應諾的……
“老文啊,大營的守禦就靠你了,放心,本王一撤到老營,即刻派兵前來接應,你只需守到明日午間便好,其後不管官軍是否來攻,皆可急撤雙洎河。”
子時將至,夜早就深了,三里開外的齊郡軍大營早已是一派的死沉,可無上軍的中軍大帳裡卻依舊燈火通明,一身甲冑的盧明月顯然對大營的防務還是有所擔心,哪怕早已是千叮嚀萬囑咐過了,可在臨行前,還是忍不住又對率三萬大軍留守斷後的北路大元帥文振嘮叨上了幾句。
“大王放心好了,末將自會謹慎小心,斷不敢有負大王之重託。”
對於盧明月的所謂承諾,文振其實根本就不相信,甚的接應兵馬,那都是屁話一句,真要是齊郡軍發現了大營的空虛,又豈會坐視,一旦全軍來攻,文振根本沒半點信心能守禦得住,問題是不相信又能如何呢,眼下四路元帥中,東路元帥寧保山已戰敗投降,剩下的南路、西路元帥都是盧明月的弟弟,怎麼算都不可能讓他們來斷後,這等苦差使也就只有他文振這個外人來幹了不是?
“那就好,那就好,本王先行一步,一切就拜託老文你了。”
文振說起來乃是盧明月起家的老弟兄了,一向忠心耿耿,若不是沒法子,盧明月也不想讓文振作出犧牲,奈何另兩路元帥都是自己的弟弟,盧明月自然捨不得放棄,這會兒面對著文振的滿臉誠懇,盧明月心中羞愧難免,也自不願再在此處多呆,丟下句場面話之後,便即領著一眾親衛將領們走出了中軍大帳,徑直趕往後營去了……
從無上軍新鄭大營到雙洎河原本的齊郡軍大營,說起來也就不過十五里之距而已,若是策馬全速而行,半個時辰都能打個來回了,可對於開拔的大軍來說,就沒那麼容易了,尤其是這等天黑時分,又因唯恐驚動了齊郡軍,全軍上下都不敢打火把,人銜枚馬上嚼的,哪怕道路其實平坦得很,走起來也自艱難無比,這不,都已走了近一個時辰了,前軍也才不過走出了七里之地,至於後軍麼,斷後的部隊竟是剛剛出大營沒多久,按這等速度來算,天亮前恐怕全軍很難及時趕到雙洎河老營。
“傳本王之令:前軍、中軍即刻打起火把,加速前進,命令後軍提速跟上!”
在黑暗中摸索前進了如此之久,都沒能走出多遠,盧明月顯然是有些焦躁了,再一想己方大軍既已到了半道上,距離齊郡軍大營也有些距離了,就算打起火把,齊郡軍的警戒哨恐也難有所察覺,一念及此,他也就不打算再這麼寂靜行軍下去了,這便連著下了兩道命令。
“嗚,嗚嗚,嗚嗚……”
無上軍上上下下顯然都厭倦了抹黑行軍,對盧明月的命令麼,自然都是歡迎得很,執行起來也很是堅決,不過片刻功夫而已,無數支火把便陸續在大軍中點燃,很快便彙整合一道火河,可就在此時,道旁兩側裡許開外的暗夜裡突然響起了一陣淒厲的號角聲,緊接著,喊殺聲大起中,左側程咬金、右側劉彪各率一萬兵馬呼嘯著衝出了伏擊地,有若兩把利刃般向無上軍的中軍衝殺了過去。
“不要亂,穩住了,就地防禦!”
這一見兩路齊郡軍呼嘯而來,無上軍頓時便亂成了一團,一見及此,盧明月登時便急紅了眼,一把抽出腰間的橫刀,高呼個不休,試圖穩住慌亂不堪的手下,只可惜這不過是在做無用功罷了,別說無上軍這等烏合之眾的隊伍了,便是精銳之軍驟然遇到了這等夜襲,也不可能穩得住陣腳。
“跟我來,活捉盧明月!”
程咬金領受的將令便是一旦看到撤退中的無上軍燃起火把,即率部殺出,對此,程咬金本來是將信將疑的,在他看來,無上軍在撤退時,應該不致於蠢到公然點燃火把之地步,卻萬萬沒想到這等蹊蹺事還真就發生了,於衝鋒途中,對張君武的謀算之能當真是欽佩到了極點。
“大隋必勝,大隋必勝!”
面對著慌成了一團的無上軍將士,兩支殺出了伏擊地的齊郡軍官兵們盡皆士氣大振,戰號聲狂響中,殺氣直衝九霄雲外……
“快,跟上,向前衝,匯合前軍!”
無上軍本就是土匪軍,無論戰鬥力還是軍紀都不堪一提,被程、劉二部這麼一衝,整個中軍頓時陷入了崩潰狀態,根本不可能組織起甚有效的抵抗,一見及此,盧明月徹底放棄了不切實際的整軍防禦之想法,率領著還能勉強聚集在身旁的五千餘親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