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要開始了?那就來好了!”
時局的演化與張君武那場怪夢裡所得的資訊已然有了不小的差別,可大勢卻依舊沒變,李淵這麼一反,就宛若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徹底絕了大隋社稷重振之希望,哪怕江都還有著十數萬的精銳驍果軍,關中也還在大隋朝的控制之中,可大隋朝的氣數卻已是走到了盡頭,所差的不過就是時間問題而已,對此,張君武心中自是有數得很,一想到即將開始的逐鹿之戰,一股子豪情當即便打其心底裡狂湧了起來……
“稟老爺,張君武、張大將軍已到了府門外。”
來護兒年輕時也是個喜歡熱鬧的主兒,奈何歲月不饒人,到如今,已是不怎麼再參與那些應酬的宴請,但凡下了朝,總是在家中歇著,今日也自不例外,剛用完晚膳,便去了書房,正打算看上幾本閒書,以打發時光,卻不曾想人才剛剛落了座,就見老管家已是匆匆趕了來,說是張君武在外求見。
“嗯,老夫這就親自去迎好了。”
對於張君武這個後輩,來護兒一向是欣賞得很,這一聽其來訪,自不會擺甚國公的架子,笑呵呵地便起身往府門外行了去。
“小侄見過伯父。”
來府門外的照壁前,一身白袍的張君武正自背手而立,這一見來護兒在數名僕役的簇擁下從內裡行了出來,自是不敢失了禮數,緊著便搶上了前去,很是恭謙地便行禮問了安。
“賢侄不必多禮了,今日怎地有空來老夫處,莫不是來打秋風的麼?哈哈……”
來護兒顯然很是歡迎張君武的到來,這才一見面,便即哈哈大笑著調侃了張君武一把。
“伯父明鑑,小侄此來是有一要事要向伯父稟明的。”
張君武並未似往日般陪著笑鬧上一回,而是面色肅然地道出了來意。
“哦?那好,賢侄且隨老夫來。”
這一見張君武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來護兒臉上的笑容立馬便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的凝重之色,可也沒急著刨根問底,而是一擺手,便將張君武讓進了府門,一路無語地便到了後院書房中,各自分賓主落了座,自有隨侍的來府下人緊著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又魚貫著全都退出了房去。
“此處已無外人在,賢侄有甚事且自直說便好,老夫聽著也就是了。”
來護兒素來便是個乾脆人,待得眾下人們盡皆退下之後,他並未浪費唇舌去扯那些個無甚營養的廢話,開宗明義地便直奔了主題。
“好叫來大人得知,太原留守李淵反了!”
張君武同樣乾脆得很,直截了當地便將勁爆無比的訊息道了出來,當即便驚得來護兒面色大變,端著茶碗的手猛然一抖之下,青花茶碗已是“咣噹”一聲落了地,碎片與茶水四下亂濺,滿地狼藉不已。
“當真?賢侄須知此乃社稷大事,斷開不得玩笑啊!”
儘管滿地的狼藉著實不堪得很,可來護兒卻是顧不得去理會,雙眼圓睜地看著張君武,滿臉驚疑不定之色地便追問了一句道。
“……”
面對著來護兒的驚疑,張君武卻並未出言解釋,反倒是就此閉緊了嘴,沒旁的,概因此際原本侍衛在書房外的幾名書童已是齊齊搶進了房中,張君武顯然不打算公然談論此事。
“爾等全都退下,沒有老夫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書房半步!”
這一見張君武閉口不言,來護兒先是一愣,可很快便明瞭了張君武的意思,也自沒甚猶豫,衝著那幾名書童一揮手,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令。
“諾!”
見得自家老爺聲色不對,幾名書童自是都不敢稍有遷延,齊齊應諾之餘,緊著便全都退出了房去。
“賢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請說清楚些。”
來護兒乃是知兵之人,自不會不清楚李淵的造反對本就已是風雨飄搖的大隋社稷會有著何等之傷害,心急如焚之下,也自顧不得甚客套了,緊著便又出言追問了起來。
“好叫伯父知曉,昨日南陽有信使急趕而來,報稱太原李淵已於十日前反了,小侄大驚,又因此事尚不見山西之急報,故不敢輕信,特著手下人等去兵部打探了下訊息,這才得知山西方面之急報早在三日前便已送抵,不知何故,卻始終沒見呈送到陛下處,小侄心中驚疑難免,奈何此乃社稷要務,小侄並無過問之權,心急如焚之下,也只能來請伯父拿個主意了。”
張君武此際只想著能儘快脫身,卻並不打算跟朝中那幫奸佞刺刀見紅,於他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