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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以拖待變(二)

“主公明鑑,我軍背靠長安,看似穩妥,實則不然,須知長安城中通賊者眾,私心作祟者更是比比皆是,一旦李家父子來攻,而城中諸賊附我之背,後果恐不堪設想,此實不可不防哉。”

王誠並未急著獻計獻策,而是先行分析了下局勢,言語中肯,顯然是花了心思去通盤考慮過了的。

“嗯,軒逸所慮不無道理,那依你看,此事當何如之為宜?”

張君武敢將營壘立於城下,自然不是魯莽而為的,而是別有深意,說實話,他根本不怕城中守軍來攻,就怕他們不來,只要敢出手,他就有了攻取長安城的正當理由,當然了,這麼個用心顯然不足為外人道哉,正因為此,張君武並未出言解釋,僅僅只是不動聲色地往下追問道。

“得關中者得天下乃自古以來之常理也,關中之險在四塞,關中之重則在長安,入長安而能守者,即天下之共主,今,我大軍既已兵臨城下,又有今上之詔書在手,大義名分皆不缺,主公大可公開下文城中,言明入衛長安之意,若陰世師膽敢不允,則是違詔之大罪,主公自可調兵強攻,以我軍之戰力,無須全力以赴,只消兩萬之數,便可敉平城中之敵,是時,再以長安為根基,與李家父子決一死戰,關中必可速定,是時,南陽空虛之危自也就不解而解了去,此為上上之策也,當速行!”

王誠敢來獻策,自非無備,一番謀算下來,倒也不無可取之處。

“軒逸此策可行是可行,只是太急了些,取關中之要在於安關中百姓之心,此須得緩緩圖之方好,這樣罷,軒逸且辛苦一下,擬一份安民告示,言稱我齊郡軍奉旨平亂,自當為關中百姓謀一方之平安,另,且將昨日幾番大戰之戰果好生渲染一二,以聚攏民心,再,給代王殿下上個本章,就說我軍長途急趕而來,軍中糧秣輜重缺缺,望城中能調撥庫存為用。”

在張君武看來,打下長安很容易,可一旦無法在最短時間裡穩定城中秩序,反倒有可能被渭水北岸的李家軍所趁,與其強行攻取,不若先用大義名分來壓城中權貴們就範,當然了,就陰世師那等態度,是斷然不會理睬齊郡軍所發的諸般公文的,此一條,張君武心中自是有數得很,可他要的也就是這麼個結果,目的就一個,那便是不斷裝委屈,以爭取關中百姓之同情,搶佔道德的制高點,最後麼,再挾民憤給陰世師來上最後一擊,長安城也就瓜絡蒂熟了去。

“妙啊,主公英明,屬下這就去擬公文,告辭了。”

論政治之能,王誠的水平只是一般而已,遠不及柴孝和能幹,可論到那些陰謀詭計麼,王誠卻是個中好手,哪怕張君武並未明言後續之安排,他卻是一聽便知箇中之奧妙,忍不住便叫了聲好,興奮奮地便應諾而去了……

“城上的人聽著,本官乃齊郡軍主薄王誠,奉張大將軍之令,有公文數封要轉交代王殿下,還請通融則個。”

大業十三年十一月十八日,辰時四刻,太陽方才剛升到三竿高,齊郡軍大營的後門轟然洞開中,一身整齊官袍的王誠只率一名隨從策馬來到了城門前,舉頭望著城上緊張不已的守軍官兵,朗聲宣了一嗓子。

“等著。”

一聽王誠這般說法,城頭上的守軍一時間還真就不知該如何回應了,此無他,昨日陰世師是下過嚴令,不許各城門放齊郡軍入城,卻沒對齊郡軍提交公文一事有所吩咐,眾將士們自是都不敢擅作主張,就連堯君羨這個主將也同樣如此,只能是緊著令人去皇城處尋陰世師拿個準主意出來。

“什麼公文,一幫亂賊而已,不理他!”

陰世師個性偏激而又執拗,否則的話,也不會幹出挖李家祖墳這等有些下作的勾當來,一聽齊郡軍要遞公文,立馬便翻了臉,絲毫不感激昨日齊郡軍苦戰解圍之功,毫不客氣地便下了道命令。

“王主薄海涵,陰大將軍有嚴令,非常時期,為穩定長安秩序,內外不得溝通,公文一事暫且擱置,待戰後再行計議。”

陰世師這麼個決斷一下,堯君羨可就頭疼了,唯恐觸怒張君武之下,自不敢將陰世師的原話照搬出來,只能是委婉地拒絕了王誠遞交公文的請求。

“堯將軍何出此言,張大將軍乃是陛下親封的北方兵馬大總管,奉旨提調長江以北之諸軍,爾等安敢連公文都不接,莫非是欲謀反麼?”

堯君羨倒是說得很是客氣,可王誠卻並不吃他那一套,端出了隋煬帝的旨意,毫不客氣地便厲聲呵斥了其一通。

“王主薄言重了,末將也只是聽命行事而已,身不由己,還請王主薄多多海涵則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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