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已立,根基也算是初步穩住了,只是戰亂之後的帝國百廢待興,國務之繁重也就屬難免之事的,自打西征回京之後,張君武就一直不曾閒過,細算下來,也就大婚的那一天算是休息了一回,其餘時候麼,不是忙著接見外地官員之覲見,便是與朝中重臣們商議國事,再不然就是埋首於公文堆中,也就是張君武自幼習武打熬出來的好身子骨,換了個人來,只怕早累趴下了,這不,今兒個一大早地,張君武草草用過了早膳之後,便又在御書房裡忙碌上了。
“陛下,安仁殿主事錢安前來求見。”
就在張君武揮筆速書間,卻見趙登高匆匆從外而入,小心翼翼地湊到了張君武的身旁,低聲地稟報了一句道。
“宣罷。”
因著大婚之故,張君武近一個月來,少有到安仁殿去的時候,對王窈這個此生第一個女人自不免便有些冷落了,雖是情非得已,卻也不免稍有愧疚,正因為此,聽得是其身邊聽用的管事太監前來求見,張君武略一遲疑之下,還是準了其之所請。
“諾!”
趙登高乖覺地應了一聲,匆匆便退出了書房,不多會便見錢安滿臉喜色地從屏風處轉了出來。
“陛下,大喜,大喜了。”
錢安顯然是有些興奮過度了,這一見到張君武的面,連禮數都忘了,一跪在地上,便即興奮奮地嚷了一嗓子。
“哦,喜從何來?”
一見錢安失態若此,張君武的眉頭不由自主地便是一揚,愣是搞不懂究竟何事讓錢安這等往昔頗見穩重之人興奮成這般模樣。
“好叫陛下得知,德妃娘娘有喜了。”
錢安渾然沒注意到自己的舉止有失禮儀,咧著嘴便將喜訊道了出來。
“當真?”
一聽錢安此言,饒是張君武生性沉穩過人,也自坐不住了,緊著便站了起來,驚喜交加地追問了一句道。
“千真萬確,張醫正已把過了脈,說是娘娘已有一個月的身孕了。”
在宮中之地,素來是奴憑主貴的,這一點,侍奉過前朝皇帝的錢安自不會不懂,如今正宮娘娘處都還沒個動靜,反倒是王德妃搶了先,安仁宮諸般人等自然也就跟著水漲船高了去,身為安仁宮主事宦官,錢安自是有理由興奮上一回的。
“哈哈……好,朕這就看看去!”
按年歲來算,張君武今年也不過就二十一而已,放之後世,那還是毛頭小子一個,可在這時代,十七、八歲得子乃是普遍現象,相較之下,張君武有後算是很遲了的,這一想到即將為人父,他哪還有心思批摺子,大笑著便往外行了去。
“陛下,大喜了,大喜了。”
張君武方才剛從兩儀殿裡行了出來,正打算往仁安殿而去,卻不料王誠竟是滿頭大汗地從兩儀門處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還興奮奮地道著喜。
“哈,是軒逸啊,卿的訊息很是靈通麼,朕才得知的事兒,你就已知曉了?”
儘管王誠這等邊跑邊嚷嚷的行為明顯有些不合禮儀,只不過張君武此時心情正好,倒也沒跟其計較那麼許多,笑呵呵地便打趣了其一句道。
“呃,陛下已知曉張士貴請降了?”
張君武此言一出,王誠不由地便是一愣,滿是疑惑地看了看張君武,訝異地發問道。
“嗯?”
王誠的探問一出,當即便輪到張君武發愣了,沒旁的,早在齊郡軍中興之前,張士貴便已聚眾搶佔了弘農郡幾處縣城,以盧氏縣為根基地,手中兵馬雖不算多,攏共也就萬餘之數而已,可戰略地位卻相當重要,隨時可以北上攻克弘農城,徹底掐斷關中與洛陽之間的通道,張士貴本人又極善戰,文武全才,曾屢次擊敗王世充派去的圍剿部隊,儘管本身實力不算強,卻一直是各方竭力拉攏的物件,李淵、王世充、李密都曾先後多次派人拉攏於其,張君武也自不例外,只是張士貴始終不肯表態投向哪一方,這冷不丁地居然就這麼投了過來,當真令張君武一時間還真有些反應不過來的。
“好叫陛下得知,事情是這樣的,微臣一直以為張士貴乃是識大體之人,遲早會來歸降,故而著臣之長子王彭多次前去與張士貴溝洽,以誠動之,有賴陛下之洪恩,張士貴終於決定歸順我中華帝國,定於下月初五前來長安覲見陛下。”
這一見張君武茫然不知所以,王誠心中雖是大惑不解,可還是緊著將箇中之緣由簡略地解說了一番。
“原來如此,此好事也,朕剛得知德妃有孕,今又有強將來歸,可謂是雙喜臨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