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間,忙不迭地便耍了個鐵板橋,整個身子猛然向後一仰,險而又險地躲過穿胸之危,與此同時,腳下猛然一踢馬腹,試圖往斜刺裡逃將開去。
“過來罷!”
生死關頭,董景明的反應倒是不算慢,只可惜全都在文仲明的預料之中,沒等董景明座下戰馬完成急轉呢,文仲明便已高速衝到了,於兩馬相交之際,但見其槊交右手,身形猛然一長,空著的左手只一伸,便已抓住了董景明腰腹間的玉帶,只一提,便將董景明生生拖離了馬背,再用力一抖,當即便將董景明抖得個七暈八素地,昏沉沉間,根本沒了抵抗之力,愣是被文仲明強摁在了馬鞍前。
“轟……”
這一見自家主將一個照面便被人活捉了去,整支南梁騎軍上上下下計程車氣都徹底落到了谷底,奈何彼此間的距離已近,此時想要避讓都沒了可能,只能是拼命地向前衝鋒,很快便與華軍騎陣撞在了一起,頓時暴起了一聲巨響,一時間也不知有多少的騎兵被撞落了馬下。
“追上去,給我殺!”
殘酷的對沖之戰開始得猛烈,結束得也快,本來就遠不如華軍精銳的南梁騎軍在沒了主將的情況下,哪可能會是華軍騎軍的對手,彼此就這麼一個對沖而已,整支南梁騎軍便已被打得散了架,亂兵們紛紛調轉馬首,頭也不回地便往二十餘里外的自家大營狂逃了去,一見及此,文仲明又如何肯依,將擒住的董景明轉交給了身邊親衛之後,一擺馬槊,率部便狂追了上去。
華夏之地,自古以來便有“南船北馬”之說,論造船乃至水上能力,華軍自是不如南梁遠甚,可要說到騎軍麼,南梁騎軍在華軍騎軍面前,就跟豆腐渣也沒啥區別,無論是座下戰馬的質量還是將士們的騎術,都不在一個檔次上,哪怕南梁騎軍先逃,也擺脫不了華軍騎軍的銜尾追殺,可謂是一路逃一路死,悽慘得無以復加。
“嗚,嗚嗚,嗚嗚……”
二十里地之距並不算近,哪怕對於騎兵來說,也須得大半個時辰的疾馳,有這麼個時間,華軍騎軍完全可以在南梁騎軍殘部逃回大營前,將之剿滅一空,只可惜這等情形並未出現,追逐戰方才持續了五里不到,前方便傳來了一陣緊似一陣的號角聲,旋即便見狼狽鼠竄的南梁騎軍殘部左右一分,露出了一座嚴整的步軍方陣,一面繡著“張”字的大旗迎風招展,赫然是南梁大將張鎮州率兩萬步軍趕到了。
“撤!”
文仲明所部可是趕了一夜的路,又大戰了一場,這一見得對面軍陣嚴整,他自是不敢強行去闖陣,儘管心中頗有些不甘,也只能是揮手遏住了追擊的腳步,率軍調頭向盤龍灣方向撤了去……
“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在不清楚華軍虛實的情況下,張鎮州自是不敢揮軍去追擊文仲明所部,只能謹慎地率部撤回了鄧州大營,自去將水寨被破以及董景明被俘之訊息告知了董景珍,卻不曾想他都尚未將話說完呢,董景珍便有若暴怒的獅子般跳了起來,一步便躥出了文案,一把抓住張鎮州的胸襟,氣急敗壞地咆哮了起來。
“回、回殿下的話,水寨被破,文士弘將軍下落不明,董景明將軍被敵生擒,所部折損過半,末將……”
見得董景珍暴怒若此,張鎮州當即便被嚇了一大跳,趕忙結結巴巴地將先前所言諸事再次複述了一番。
“該死!來人,擂鼓聚將!”
文士弘的死活,董景珍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擔心的只有兩條,一是其幼弟董景明的安危,二是己方的後路恐已被華軍切斷,在沒有水師掩護的情況下,己方聚集在鄧州城下的七萬餘大軍可就成了甕中之鱉,逃都沒處逃了去,一念及此,董景珍的額頭上頓時便見了汗,一把將張鎮州推了開去,焦躁萬分地便嚷嚷了一嗓子。
“咚、咚咚、咚咚……”
董景珍的將令一下,中軍帳外一字排開的十數面大鼓頓時便暴響了起來,偌大的軍營裡當即便是好一陣的兵荒馬亂,各部將領聞令之下,紛紛衝出了營帳,高速向中軍大帳處彙集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