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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橫財就是這麼來的(三)

“玩物喪志,也就獨孤彥寧這等樣人方才幹得出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矣!”

張君武對第一面鏡子的拍賣結果不甚滿意,正自尋思著是否該著人去提點一下閔亙榮,卻不曾想他還尚未拿定主意,就聽邊上站著的杜楚客已是滿臉不屑之色地感慨了起來。

“話雖是如此,然,孤獨彥寧肯將錢花在此處,也自勝過去勾欄酒肆裡花天酒地了的,終歸也算是為朝廷做些貢獻罷。”

褚遂良顯然也很是看不起獨孤彥寧的紈絝做派,只不過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卻明顯圓滑了幾分。

“嘿,朝廷竟市儈若此,實是斯文掃地,陛下如此聖明之君,竟也犯這等低階錯誤,真不知諸般臣工們都是做甚吃的。”

杜楚客顯然就是一憤青,得,話才沒說幾句,又大放厥詞地點評起了朝廷,言語間不單一棍子打死了滿朝文武,甚至連張君武這個帝王都被他給掃了進去。

“楚客休得胡言!”

褚遂良其實早就習慣了杜楚客的張狂為人,若不然,也不會與其一道廝混,只是這當口上,邊上還站在張君武等人,褚遂良可就真不敢讓杜楚客這般口無遮攔下去,緊著喝止了一聲之後,又趕忙衝著張君武一拱手道:“張兄勿怪,楚客老弟剛喝了些酒,又遇到了些不順心之事,故而有所失態,讓張兄見笑了。”

“無妨,杜兄快言快語,確是個直爽人,只是所言卻稍顯偏激了些。”

張君武本來是懶得跟杜、褚二人多費口舌的,只是轉念一想,此二人都算是京師貴公子裡的領袖人物,若借他們之口,去向那些酸儒們發起挑戰,似乎也是樁不錯的沒事,這便起了以理服人之心思。

“偏激?杜某不明,還請指教!”

杜楚客出身名門,少年成名,一向自負才高,向不肯服人,這會兒一聽張君武這等明顯帶著居高臨下之意味的點評,眉頭當即便是一揚,滿臉不服氣狀地便擠兌了張君武一句道。

“稍等。”

張君武雖是有心要折服二人,但卻不會忘了正事,並未急著指點杜楚客,而是一招手,將張磊喚到了近旁,貼著其耳邊低聲地提點了幾句,旋即便見張磊默不作聲地行下了樓去,腳步匆匆地便進了會場。

“二位兄臺對朝廷重視商賈一事,想必都頗不以為然罷,張某可曾說錯?”

將張磊打發了開去之後,張君武這才笑呵呵地看著二人,一派風輕雲淡狀地發問道。

“是又如何?”

張君武此問頗為的尖銳,褚遂良的眉頭不由地便是一皺,目光炯然地看著張君武,卻並未有甚言語,倒是杜楚客初生牛犢不怕虎,昂著頭便反問了一句道。

“倒也不如何,只是張某卻又有些不解了,朝廷欲平天下,所需之軍費開支可謂巨矣,若不自籌,莫非要行加稅派捐之舉措麼,如此一來,苦者何人?無非是百姓罷,莫非杜兄便以為百姓理應受苦不成?”

說起來,張君武的年歲其實比褚遂良略小,而與杜楚客大體相當,然則論起見識與辯才來,二者就算是捆綁在一起,也不會是張君武的對手,這不,只幾句反問的話語而已,便憋得杜楚客不知該如何應答才是了的。

“張兄高論,褚某佩服,只是竊以為重農重商乃君子小人之分際也,聖人有云曰:商者,小道也,雖有可觀,致遠恐泥,朝廷身為天下表率,又豈可貪一時之利而忘大義焉?”

見得杜楚客被擠兌得啞口無言,褚遂良當即便有些看不過眼了,這便從旁引經據典了一番。

“褚兄問得好,然則張某卻又有一疑問了,不知在褚兄看來,社稷與百姓孰重孰輕?”

自儒家思想佔了統治地位以來,就一直在打壓與排擠商賈,所謂的利與義之別的言論可謂是汗牛充棟,真若是跟著褚遂良的思路走,那這場辯論怕就沒個完了了去了,而這,顯然不是張君武所樂見之局面,正因為此,張君武並未直接否定褚遂良的論言,而是頗有深意地反問道。

“這……百姓者,社稷之根基也,自當以前者為重。”

褚遂良的心思明顯極為的靈動,只一聽張君武此問,便已猜到了箇中之意味,心中雖暗叫不妙,可略一猶豫之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斯言大善,今,我帝國境內百姓雖得安寧,然,四海兀自大亂,深處水火中之百姓不知凡幾,盼朝廷大軍有若旱天盼甘霖一般,在此情形下,朝廷廣開財路,以籌軍資,既可不擾帝國之百姓,又能早救四海災民於苦厄之中,何錯之有哉?且,商者,雖是小道,卻也是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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