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部折損已巨,如今天將晚,您看……”
一撥接著一撥的李家軍將士投入進攻,又一撥接著一撥地潰敗而歸,死傷慘重不已,滿坡道上的死屍已是層層相壘,血流漂杵,直瞧得向善志滿臉橫肉狂顫不已,待得見李世民一揚手,似乎又準備再度發起攻擊,向善志可就真沉不住氣了,沒旁的,那些戰死的將士可都是他的嫡系部隊來著,再這麼打將下去,他堂堂左驍衛大將軍就要成光桿司令了的。
“最後一攻,第九隊,接著上,先衝過敵堤壩者,賞錢百貫,官升三級!”
李世民橫了向善志一眼,卻並未理睬其之求肯,面色冷厲地下了將令之餘,也自沒忘了許下重諾。
“殿下,末將請命出擊!”
李世民的命令方才一下,卻見邊上一員大將從旁閃了出來,高聲請命了一嗓子,赫然是去歲剛歸降李唐的尉遲恭。
“好,能有敬德出馬,此戰必勝,去罷!”
一聽尉遲恭請命要戰,李世民可就不免有些猶豫了,沒旁的,尉遲恭乃是他麾下第一勇將,驍勇異常,只是擅長的是馬戰,在這等攻堅的步戰中,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折在陣前,李世民自是不敢輕易冒險,只是一想到韓信嶺若不能一鼓而下,後果恐將不堪,也就沒多遲疑,嘉許了尉遲恭一句之後,便即準了其之所請。
“末將遵命!”
尉遲恭乾脆利落地躬身行了個禮,大步便行到了即將出擊的第九隊將士面前,一把扯下腰間的玉帶,當眾將重鎧卸了下來,只著一身短褂,手持著根大鐵鞭,環視了下心神不寧的眾將士,面色猙獰地便咆哮道:“全軍都有了,卸甲!”
“嘩啦、嘩啦……”
這一聽尉遲恭下令卸甲,眾將士們自不免都有些犯起了躊躇,只是面對著尉遲恭的猙獰之臉色,卻是無人敢提出反對之意見,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響過後,三千將士都卸下了身上的甲衣,盡皆一身短褂打扮。
“好,賊軍已疲,我軍必勝,跟我來,殺啊!”
督促著三千將士齊卸下戰甲之後,尉遲恭也沒多言羅唣,高呼了一聲,一馬當先地便率部發起了狂衝。
“大將軍,賊軍又上來了!”
山腰處,剛打退了李家軍又一撥強攻,饒是陳明振身強體壯,也自不免累得氣喘如牛了,正自靠著土牆喘著大氣之際,冷不丁就聽身旁站著的瞭望哨驚呼了一嗓子。
“快,全軍戒備,弓弩手準備,給我射!”
一驚之下,陳明振也自顧不得氣息不勻了,霍然站了起來,往山下一看,入眼便見一高壯的黑炭頭正率三千卸甲之士飛奔而來,眼神立馬便是一凜,哪敢有絲毫的怠慢,緊著便連下了將令。
“嗖、嗖、嗖……”
隨著陳明振一聲令下,八百弓箭手立馬鬆開了扣在弦上的手指,剎那間,箭矢便有若瓢潑大雨般向越過了第一道堤壩的李家軍將士們劈頭蓋臉地罩了過去。
“鐺、鐺、鐺……”
衝在大軍最前方的尉遲恭無疑受到了華軍弓箭手們的重點照顧,衝著其射去的箭矢多達數十支,卻根本無法阻擋住尉遲恭的衝鋒之勢,但見其一面大盾護住下半身,而手中的鐵鞭則運轉如輪,竟是硬生生將激射而來的箭矢全都擋得個四下亂飛不已。
“跟我來,將賊子打下去!”
這一見尉遲恭如此神勇,陳明振的眼皮子不由地便是一跳,可要說怕麼,卻也談不上,但見其腰腹一用力,人已躍上了不算太高的堤壩,高呼一聲,率部便順坡衝進了狼藉一片的戰場,一手持盾、一手舞刀地便向尉遲恭殺了過去。
“哈!”
尉遲恭在山下觀戰了一天,自是早就知曉陳明振乃是華軍之主將,本就打算去尋陳明振一戰,以求擒賊先擒王,這會兒見得陳明振就這麼張揚無比地殺將而來,不單不驚,反倒是大喜過望,一聲大吼之下,手中的大鐵鞭便已猛然揮擊了出去。
“嘭!”
陳明振用的是橫刀,利劈砍,卻不利於招架重兵器的打擊,這一見尉遲恭來勢兇悍,自不敢用刀去架,眼疾手快地便一擺左手大盾,斜架向高速襲來的鐵鞭,與此同時,右手一揮,一刀便劈向了尉遲恭的左肩,卻不曾想尉遲恭這一鞭的力量奇大無比,陳明振本就是久戰之身,架雖是架住了,可整個身體卻被震得踉蹌後退不已,以致於攻出的一刀根本沒半點威脅可言。
“好賊子,再來!”
尉遲恭本以為自己一鞭下去,便可將陳明振打趴在地,卻不曾想僅僅只是將其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