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困中的華軍騎兵將士們自是不敢再戀戰,紛紛拼死殺出了重圍,一路向步軍方陣所在處潰敗而來。
“追上去,驅潰兵衝敵陣!”
渾幹很是狡猾,並未全力圍剿華軍騎兵將士們的突圍,而是率部在後緊追不捨,試圖藉著華軍騎軍的後撤之掩護,一舉衝亂陳明振所部之陣型。
“弓箭手準備,六十步拋射!”
陳明振就站在高處,自是一眼便看穿了渾乾的算計,又怎可能真被其得逞了去,待得見追兵前鋒已衝到離己方軍陣不足七十步處,立馬揚聲下了將令。
“嗖、嗖、嗖……”
聽得陳明振有令,列在盾刀手身後的幾排弓箭手立馬紛紛鬆開了扣在弦上的手指,但聽弓弦聲暴響不已中,兩千餘支雕羽箭立馬呼嘯著劃破了長空,密集如蝗般地向急衝而來的西秦騎軍當頭罩了過去,剎那間便令西秦騎軍的先頭部隊亂成了一團。
“五十五步,再拋射!”
沒等西秦騎軍從混亂中回過神來,陳明振又是一聲高呼,旋即便見又一陣箭雨呼嘯而起,呈完美的拋物線,鋪天蓋地地落在了離華軍陣地六十步至五十步之間的距離上,倒黴的西秦騎軍又遭了一劫。
“撤,後撤!”
見得華軍明顯有備,渾幹自不敢再這麼冒險狂衝,趕忙高呼了一嗓子,率部便撤到了遠處,但並未就此撤出戰場,而是在戰場外圍調整著陣型,顯然還是不打算放棄一口吃掉陳明振所部之想法。
“各部嚴守陣型,不得擅自出陣!”
一場慘烈的廝殺下來,華軍大將趙揚戰死,所部兩千騎兵只剩下九百餘騎,箇中還有不少帶傷的,而反觀西秦騎軍,攏共也就只折損了六百騎不到,毫無疑問,這場遭遇戰中,華軍吃了個大虧,這等結果無疑令陳明振極為的惱火,奈何眼下敵強我弱,縱使心中再怒,他也只能是先結陣自保了的。
“莫羅贊帶你的人繞到敵陣後方,不必強攻,只消調動敵陣即可;宗光南,你部即刻向左翼移動,佯攻一下,敵若不動,就化佯攻為強攻,敵若變陣,便盤旋尋機;其餘各部隨本將在此壓住陣腳!”
見得陳明振所部陣型森嚴,不太好強攻,渾幹又不願到了口的鴨子就這麼飛走了去,略一沉吟之後,便即連下了數道命令,擺出了三面圍攻之勢,獨獨留下了西南方這麼一個缺口,看似欲給陳明振所部逃回隴縣之機會,實則耍的是圍三厥一之把戲。
“末將等遵令!”
渾幹一聲令下,莫羅贊與宗光南兩名西秦軍將領自是都不敢稍有耽擱,齊齊應諾之餘,哥率本部騎兵便衝出了本陣,呼嘯著向華軍側、後兩方馳騁了去。
“傳令:騎軍全都到高處聚集待命,齊國雍所部向左翼拉開,丁勇所部向右翼移動,全軍向崗上收攏,列圓陣!”
西秦軍這麼一動,陳明振也自不得不跟著作出調整,至於西秦軍故意給出的那條所謂的生路麼,陳明振卻是根本沒去理會,概因他很清楚己方大部都是步軍,光憑兩條腿,那是怎麼都逃不過騎軍之追殺的,真若是敢撤,那一準是全軍覆沒之下場,這等情形下,唯有固守待援,方才能得一線之生機!
“來啊,將先前斬殺的賊軍首級全都砍下,築京觀!”
眼瞅著西秦軍幾番佯動都沒能扯開華軍的陣型,渾幹顯然是不耐了,又不願冒著折損過巨的危險去發動強攻,這便冷聲下了道命令,旋即便見千餘西秦騎兵轟然應諾而動,縱馬在狼藉一片的戰場上來回賓士著,將所有戰死沙場的華軍騎兵全都砍了頭,胡亂地堆砌在了兩軍陣前,更有幾名小兵一邊狂笑著,一邊衝著人頭堆撒尿,真可謂是極盡侮辱之能事!
“混蛋,這群畜生!”
“狗東西,該殺千刀的賤種!”
“卑鄙無恥之徒!”
……
西秦軍這等殘暴的行徑一出,華軍將士們登時全都被激怒了,破口大罵之聲此起彼伏地響成了一片,即便是陳明振這個主將也被氣得個眼冒金星不已。
“弟兄們,跟他們拼了,殺啊!”
“華夏兒郎,戰無不勝,華夏兒郎,戰無不勝!”
……
沒等氣怒交加的陳明振回過神來,也不知陣中是誰先帶的頭,全軍將士呼啦啦地便衝了起來,原本嚴絲合縫的圓形防禦陣頓時便徹底瓦解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