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槍速也比孫華要快上一線,兩者相加的結果就是羅士信的槍勢明顯比孫華要快了一大截,儘管幾乎是同時出的手,可羅士信的槊尖都已快刺到離孫華胸口只有三尺不到了,而孫華的槍勢方才剛遞出到一半,若是雙方都不變招的話,那就只有一個結果——孫華必死無疑!
“鐺!”
眼瞅著形勢不妙,孫華哪敢原招不變,於慌亂間,緊著一拐腕,強行將手中的長馬槊一橫,勉強架開了羅士信刺殺過來的長馬槊,只是倉促變招之下,力道無法用足,加之本身的力量跟羅士信就有著段差距,這麼一記硬碰下來,孫華明顯吃了個大虧,身形被震得歪斜不說,手臂也自痠麻不已,大吃一驚之餘,趕忙腳下一點馬腹,試圖往斜刺裡竄將出去,以避開羅士信接下來的攻殺。
“給我下去!”
孫華的反應雖不慢,可惜早在羅士信的預計之中,沒等其座下戰馬發力竄出,就聽羅士信一聲大吼之下,腰腹一扭,原本已被盪開的長馬槊猛然一振間,竟有若鞭子般向回抽擊而出,速度奇快無比。
“哎呀!”
孫華的武藝以及力量雖跟羅士信有差距,可這等差距其實並不算太大,問題是他先前剛跟秦瓊苦戰過一場,如今體力並未復原,反應自然也遠不及平時,這會兒雖已察覺到了羅士信的橫擊,可身體上的反應卻明顯慢了半拍,雖已是拼命作出了個鐵板橋之勢,卻還是沒能徹底躲開這麼記橫掃,被一槍掃在了肩膀上,當即便疼得忍不住慘嚎了起來。
“嗖!”
只一個照面便險些命喪羅士信槍下,孫華已是徹底慌了神,哪敢再戰,強忍著傷痛,一踢馬腹,便奮力向本陣逃了回去,可惜羅士信根本不打算讓他活著回去,一兜轉馬背,見孫華要逃,緊著便將長馬槊擱在了得勝鉤上,順勢取出腰間箭壺裡的五石弓,用力拉得個渾圓,瞄著孫華的背心便是一箭射了過去。
“啊……”
羅士信這一箭射得實在太快了些,可憐孫華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只覺背心處一疼,忍不住便慘嚎了起來,低頭一看,一支滴血的箭頭赫然已穿胸而出,渾身的力氣瞬間便流失了個精光,再也坐不穩馬背了,眼前一黑,人一翻滾著跌落了馬下。
“噗嗤!”
見得孫華跌下了馬去,羅士信抖手便將弓收回了箭壺之中,順勢抽出了腰間的橫刀,縱馬趕到了孫華的屍身處,耍了個鐙裡藏身,手一揮,只聽一聲著肉的悶響過後,孫華的鼻子已飛了起來,但見羅士信熟稔已極地伸手一抄,便已將血淋淋的鼻子接在了掌心處,隨意地掃了眼,便即擱在了胸甲前的小兜囊裡,整套動作順溜麻利無比,顯然不是頭一回這麼幹了,實際上,羅士信之所以被稱為羅鼻子,就是這麼來的。
“狗賊!”
“混蛋!”
“該死的狗東西,安敢如此狂悖!”
……
見得孫華都已身死了,可羅士信卻依舊不肯放過,居然揮刀割下了孫華的鼻子,登時全都怒了,一時間也不知有多少將領準備衝出本陣。
“都不許動,違令者殺無赦!”
旁人不清楚羅士信有多厲害,可時常關注齊郡軍戰報的劉文靜又怎可能會不知羅士信之勇,哪捨得再讓手下眾將上前送死,緊著便下了道嚴令,強行阻止住了手下諸將們的衝動。
“還有誰來送死?”
羅士信就是一大殺胚,一旦出了手,沒殺個過癮,心中便癢得個不行,待得見李家軍陣中無將敢再出,登時便是好一陣的不爽,一邊躍馬舞槍,一邊厲聲咆哮著,可謂是極盡挑釁之能事。
“中軍並弓箭手不動,其餘各部後隊變前隊,依次撤回大營。”
儘管領受的將令是要與齊郡軍纏戰到天將黑時,可眼下軍心士氣皆已有所不穩,加之離著天將黑也就大半個時辰而已,劉文靜自是不願輕啟戰端,揚手間便已下達了撤軍之令。
“鳴金,讓士信先撤回來。”
眼瞅著劉文靜要不戰而走,張君武的眼神立馬便是一凜,有心趁機發動強攻,可細算了下可能的戰損以及所能取得的戰果,發現此時發動強襲並不甚合算,遂也就息了此等想法,揮手間便已下了鳴金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