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旁的,只因那匆匆而來的大隊人馬中赫然有著一大批老弱婦幼的存在。
“慶兒啊,娘跟你爹都已脫困了,你婆娘孩子也都在此,還呆在城中作甚,趕緊開城出來。”
大批人馬的行進速度並不甚快,足足兩刻鐘的時間才來到了華軍陣中,可沒過多久,就見幾名便裝男女從佇列裡緩緩行了出來,徑直來到了城下,箇中一名五旬出頭的老婦人仰頭望著城上,顫巍巍地招呼了一嗓子,此人正是郭慶的母親韓氏。
“小狗兒,你個混賬東西,你老子被人關時,也沒見你來救,如今你老子脫困了,你倒好,居然敢聚眾抵抗天子大軍,想死麼,還不趕緊給老子滾下城來!”
“明心,別打仗了,快下城,妾身跟孩兒都在等你來團圓呢,快出城啊。”
“秋兒,王世充倒行逆施,不久必敗亡無地,你可不能跟著尋死啊,快開城罷,陛下可是說過了,凡肯歸附者,皆有重用,秋兒啊,你可不能犯傻啊。”
……
有了韓氏的帶頭,其餘幾名出陣的男女也都跟著高呼了起來,有呵斥自家兒子的,也有呼喚自家丈夫的,更有痛哭流涕地哀求的,登時便令城中諸將們全都亂了分寸。
“豎白旗,開城請降!”
郭慶本來就沒打算跟華軍死戰到底,之所以不曾投降,只不過是擔心被扣家眷的安危罷了,這會兒見諸將望向自己的目光裡都明顯透著哀求之色,自是更不願為王世充殉葬了,但見其毫不猶豫地一揚手,便已下了最後的決斷,當即便激得城頭的守軍將士全都為之狂喜地歡呼了起來……
“報,稟陛下,大事不好了,御林軍中郎將常何、左衛郎將李應明暗中勾結反賊,於昨夜在城中造亂,突襲皇城,救走了扣押宮中之諸般人質,如今正在向東而逃,齊王殿下已令唐王殿下率部追擊。”
兩日的急行軍下來,王世充已率部趕到了澠池縣,但卻並未再往前趕,只因一大早起來,王世充便覺得心神有些不寧,似乎有甚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再者,華軍主力也尚不曾對陝縣以及馬頭山大營發起攻擊,王世充也就沒急著驅兵直進,而是命令部隊就此修整,打算養足了兵力之後,再去馬頭山與華軍決一死戰,卻不曾想這才剛巳時過半,就見一騎報馬匆匆趕到,帶來了一條驚天之噩耗。
“什麼?怎會如此,給朕說清楚了!”
這一聽人質被劫,王世充登時便被驚得霍然而起,一個大步便躥到了那名報馬的身前,一把拽住其之胸襟,生生將那名倒黴的報馬給提溜了起來,滿臉惶急之色地便咆哮了一嗓子。
“陛、陛下息、息怒,小的,小的也不知詳情,只知昨夜參與此事的還有宇文儒童等諸多叛逆之徒,齊王殿下雖是奮力平亂,卻不料誤中了埋伏,以致被眾叛賊逃出了東都,小的、小的……”
王世充近年來愈發殘暴,動輒殺人,便是朝中重臣大將都少有不怕其的,更別說那名報馬只是名小兵而已,被王世充這麼一嚇,登時便失禁了,口角亂顫不已,根本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混蛋!來人,擂鼓聚將!”
那些人質乃是王世充控制各地駐防將領的根本之所在,一旦丟了,那後果當真不堪設想,到了此時,他哪還有心去陝縣抵禦華軍主力,想的只是趕緊撤回東都,以固根本。
“嗚,嗚嗚,嗚嗚……”
王世充的命令倒是下得很快,然則不等中軍帳前的大鼓響起,倒是一陣告急的號角聲突然先響了起來,當即便令王世充的心猛然為之一抽,幾個大步便躥出了中軍大帳,正打算令人去探問個究竟之際,卻見一名遊騎校尉已匆匆策馬趕了來。
“報,啟奏陛下,不好了,賊酋張君武正親率大軍殺來,其前鋒離我大營只有五里地了!”
一見到王世充的面,那名遊騎校尉立馬緊著便是一個乾脆利落的滾鞍下了馬,單膝一點地,緊著便將敵情稟報了出來。
“什麼?這如何可能?”
王世充之所以沒急著兵進馬頭山,就是認定華軍雖眾,卻也無法在短時間裡突破兩處呈犄角佈置的鄭軍防線,卻不曾想張君武的主力居然就這麼到了,當即便被震得個頭暈眼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