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打得好,真朕之飛將也,好,取鼓來!”
王世充與華軍打過無數的交道,自是清楚華軍中猛將如雲,原本正自擔心單雄信會有所閃失,卻不曾想見到的竟是單雄信壓著對手在打,登時便樂得哈哈大笑了起來,但見其一揮手,已是興致勃勃地斷喝了一嗓子,自有幾名親衛轟然應諾之餘,緊著便將一面大鼓抬上了高高的瞭望塔。
“咚、咚咚……”
王世充年歲雖已不小了,可常年的軍旅生涯下來,卻是打熬出了副好身子骨,此際趁興擂鼓之下,還真有那麼兩下子,但見其雙臂連振間,激昂的鼓聲頓時便暴然而響了起來。
“混蛋,輪到老子了,看殺!”
尉遲恭的槊法並不比單雄信差,而力量尤在其上,之所以先前一直被壓著打,只是因沒想到單雄信如此不顧體力地猛攻不止罷了,場面上雖是難看了些,但並不意味著尉遲恭便真處在了下風,他只不過是在蓄力準備來上一個絕殺罷了,此際一聽鄭軍大營中居然響起了為單雄信助威的鼓聲,臉上登時便掛不住了,也自不打算再留手,於兩馬再度相交之際,但聽尉遲恭一聲大吼之下,已是率先出槍了,只見槍方出,瞬息間便已突破了空間的距離,槍過處,空氣中赫然出現了層層的水狀之波紋,足可見槍上所附的力量有多強勁。
“啊哈……”
別看接連三十幾個回合下來,單雄信一直佔據著主動權,可那實際上是靠著犧牲後勁所取得的效果,戰到了此時,單雄信的力量已差不多見了底,本來正尋思著再戰幾個回合便見好就收的,卻不曾想王世充居然親自擂起了鼓來,這哪是助威啊,簡直就是催命來著,本正自心中發苦不已,待得見尉遲恭搶先發動了反擊,這才驚覺到這一槍的非同小可,登時便慌了神,不敢硬接,趕忙怪叫了一聲,耍了個鐵板橋,險而又險地讓開了急速刺擊而來的槊尖。
“給我下去!”
一槍雖是走空,然則尉遲恭卻並未就此收手,但聽其又是一聲大吼,雙臂猛然一振,原本急速前刺的槊尖一頓之下,竟是有若鞭子般往下狂抽了去。
“鐺!”
單雄信到底是戰陣老手,早在耍出鐵板橋時,便已預計到了尉遲恭接下來的可能之變招,早早便將槍柄橫在了胸前,奮力往上一架,總算是及時封住了尉遲恭的抽擊,問題是單雄信的體力已然透支得差不多了,這一封雖是封住了抽擊之勢,可人卻是被反震之力重重地砸在了馬背上。
“噗嗤!”
但覺喉嚨一甜之下,單雄信來不及發出驚呼,便已是一大口鮮血狂噴了出來,心知再戰將下去,怕是有死無生,自是顧不得甚面子不面子的了,腳下重重一點馬腹,不等身子坐直,座下的戰馬已是急速地往斜刺裡逃了開去。
“哪裡走,留下命來!”
被單雄信壓著打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等到了反攻之戰機,尉遲恭哪肯讓單雄信就這麼逃了回去,也自不管對面的鄭軍將士如何舉弓戒備,縱馬便向單雄信追了過去。
“看打!”
單雄信同樣不甘心就這麼大敗而歸,儘管始終不曾回頭,可心中卻是一直在盤算著雙方間的距離,待得估摸著尉遲恭已然追到了與自己首尾相接之際,當即便是一聲大吼,腰腹一轉的同時,猛地一抬手臂,原本低垂地拖住地上的長馬槊頓時便有若毒蛇昂首般地刺向了尉遲恭座下戰馬的馬腹,這一招赫然是槊法三大名招中最奇險的“回馬槍”!
“咣噹!”
尉遲恭乃是戰陣之老手,與人陣前單挑也不知多少回了,又怎可能會不防著他人耍陰招,饒是單雄信這偷襲的一槍殺出得突然,可要想傷到尉遲恭也自沒絲毫的可能,但見尉遲恭雙臂用力一振間,手中的長馬槊已猛然拋射而出,準確無誤地砸在了單雄信的槍柄上,只聽一聲巨響過後,單雄信的手腕當即便是一麻,手中的長馬槊再也握不住了,竟是被砸得脫了手。
“給我死!”
儘管手中的長馬槊已投擲而出,可尉遲恭卻並未因此而降低馬速,反倒是猛地一夾馬腹,手往腰間一抹,便已將懸掛在馬鞍上的大鐵鞭抽在了手中,急速衝到單雄信的背後,揮手便是一鞭抽了過去。
“鐺!”
單雄信的反應也自不慢,儘管雙臂被震得發麻不已,可還是強忍著痠痛,飛快地抽出了腰間的橫刀,反手便是一刀撩向了抽擊而來的大鐵鞭,擋倒是擋住了,奈何其受傷無力之下,根本就無法承受住尉遲恭的大力抽擊,只聽一聲脆響過後,單雄信手中的橫刀已被震得橫飛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