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看不見,她都能想象到他笑得直冒壞水的表情。
“你還記得呀......”將近一個月沒見面,平時只能靠手機聯絡,她是真的好想念他。
雖然語氣帶了幾分抱怨,但她其實並不是很在意過生日的事。
她只想見他。
“你過十八歲生日,我還能不記得?”電話那端,少年笑意低沉。
“明天我讓蔣軒來接你。”忙碌了一整天,陸決渾身上下都痠疼得厲害。
但他語氣裡一點兒不顯,目光落在辦公室的一角,神色隨即柔和起來。
***
不知道陸決究竟搞的什麼名堂,程溪也沒有追問。
既然是她過生日,無非就是一些生日聚會常有的驚喜。
對那些不怎麼在意,只是想到終於可以見到他,她難得有些失眠,比知道成績還要興奮。
就這樣朦朦朧朧過了一夜。
知道她要出去,早晨,阿姨簡單地煮了一碗長壽麵。
“從今天起就是成年人了。”嘴上這麼說,阿姨的目光還是看孩子一樣,“我們溪溪長大了。”
吃完麵,沒過多久,蔣軒就來接她。
副駕上坐著笑容燦爛的盧莉莉:“溪溪生日快樂!”
“決哥現在走不開,嫂子不嫌棄我吧?”還是那幅皮到不行的模樣,說完這句,蔣軒一腳踩下油門。
“慢點兒慢點兒!”嚇得盧莉莉直訓他,“我和溪溪還在這兒呢,你別瞎開!”
蔣軒做了個鬼臉,隨即放慢車速。
夏日清晨,蟬還沒有完全睡醒,鳴叫聲稀疏。
車開得慢,街邊的風景一一映入眼簾。
走的是平時上學那條路,梧桐深綠的葉片隨風拂動,已經成為準高三的高二學生還在上課,可以看到熟悉的墨綠制服。
程溪有些恍神。
兩年前,重新揹著書包走進崇禮時,她和這些青澀的學生一模一樣。滿懷著對新生活的期待。
而幾乎只是一瞬間,她就成長到了離開的年紀。
那些在校園裡曾經發生的事,已經變成了回憶。
禮堂舞臺上,他站在唯一的光束下輕聲給她唱歌。
二樓教室裡,他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讓她管管他。
而她也曾經大著膽子在課上念情詩,在細雪紛飛的冬日偷偷踮腳親他的臉頰。
眼睛有些無端的酸澀,程溪垂下眼睫。
有什麼好難過的呀。
雖然這兩年已經結束,但接下來,他們還有很多很多年。
可以一直在一起。
整理好情緒,蔣軒也把車開到了the one 樓下。
程溪還記得這裡,那次聚會上,他隔著手掌來親她,眉目很兇,眼神卻溫柔。
好啦好啦,她忍不住捂臉。
今天這是怎麼了,總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嫂子請——”the one 門前,蔣軒誇張地鞠躬,然後替程溪拉開門。
金屬門緩緩開啟。
跟上次來時的景象不一樣,沒有炫目的燈光,沒有嘈雜的鼓點。厚重的遮光窗簾都被拉開,日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將整個空間照得通透明亮。
然而陸決並不在,也沒有其他的客人,the one 裡空無一人。
程溪卻怔在門前。
半步都挪動不了。
“這是......”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見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
陌生中帶著幾絲熟悉,應當是她自己的,卻因為瀕臨失控的情緒,顯得有些失真。
只說了這兩個字,死死咬住唇,少女一動不動地盯著舞池中央。
那裡放著一座立裁模特人臺。
而人臺展示的,是一條純白的婚紗。
做工精細,婚紗上繡著細密繁複的花朵。珍珠為蕊,銀絲作瓣,一路從胸前繡到長拖尾的末端,純淨動人。
夏日陽光燦爛,金色光線一照,原本純白的花朵便微微泛光。
輕盈而華麗,是條極美的裙子。
教人挪不開眼。
“喜歡嗎?”
還在愣愣地盯著婚紗,背後響起熟悉的低沉嗓音。
根本動彈不得,連稍微挪動指尖都困難,程溪沒有回頭。
他就走到她面前。
近一個月沒見,陸決似乎比上次見面又清減些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