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谷嵐沉著一張臉坐在一個透明玻璃罐子前,看著裡面的那隻老鼠瘋狂地在抓撓玻璃罐子地內壁。
過了一會兒,神谷嵐又從小木箱子裡抓出一隻老鼠,將這隻老鼠扔進了玻璃罐子之中。
第二隻老鼠在剛進入到罐子之中時,便被第一隻老鼠撲上來咬住了喉管。它瘋狂的將同類地身體抓開咬爛,像是飢餓了許久一樣,不斷的啃食著同類的皮肉內臟,斑斑血跡濺飛到玻璃內壁上,使得這一幕更為血腥。
神谷嵐眼睜睜看著第二隻老鼠毫無反抗之力的被第一隻老鼠活生生地咬死啃食乾淨,到最後只剩下了一副皮骨被血染得豔紅。
老鼠吃掉同類後,顯得平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對著神谷嵐齜叫,而是在默默舔舐著玻璃罐子內的血跡。
神谷嵐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感覺頭皮發麻,一顆心更是冷的像是結了冰一樣,寒氣襲湧全身。
窺一斑而知全豹,看見兩隻老鼠的自相殘殺,足以得知人類如果在服用了這些藥水之後的樣子。
他們會像野獸一樣撕裂自己同類的身體,瘋狂的吞噬同類的血肉,或許——他們會比老鼠更珍惜‘糧食’,連具皮囊也不會留下。
一想到人類自己同類相食,到最後只剩下一具沾血的骸骨躺在黑暗的角落裡,神谷嵐便感覺一陣毛骨悚然。
之前刀姬說,這種藥水已經流通至少一兩百年了,加上這一次男爵府的大批藥水出貨,神谷嵐已經可以得知些什麼了。
已經有數量極多的人變成了鬼,他們生存在這個世界,藏身在陰暗的角落,睜著嗜血的眼睛窺視著人群。
神谷嵐想到了之前在男爵府見到的那一群鬼忍者,以及火車站遇到的那些武士,現在想起來,他們似乎都是一類生物。
如此數量眾多的鬼忍者和武士,絕對不是短時間可以培養出來的,現在倒是明白了,他們都是某一個時期被變成鬼的人類。
如此一來就可以想通,為什麼他們身上的氣息和真正的鬼不同,但卻又不是人類的氣息。
這算什麼?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嗎?
神谷嵐沉默看著地上的罐子,他的心裡沒有憤怒,也沒有傷心,只是感覺有些好笑,有些悲哀。
看著舔舐完血液正安然蹲在罐子裡的老鼠,神谷嵐臉上一片漠然。他將自己的酒葫蘆開啟,將裡面的酒倒入進去,拿出一根火柴劃燃,隨後扔了進去。
“吱吱吱!”
老鼠發出淒厲的嘶叫,在罐子內上躥下跳,它用爪子和頭瘋狂的抓撓撞擊著玻璃罐子,在上面劃出了無數的抓痕。
神谷嵐神情冷漠,目光不帶半點波動,靜靜地看著老鼠從掙扎到毫無動靜,看著它臨死前的瘋狂逐漸平靜。
“我們不是天使.....但也絕不是魔鬼......投向撒旦懷抱者,必定墮落於黑暗的地獄。”
等到罐子內的火焰漸漸消失,神谷嵐起身將蓋子蓋上,隨後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面的夜色。
鎮子已經沉寂下來了,幾乎到處都是一片黑暗,但也有些屋門前依舊掛著燈籠,明亮亮的照在夜裡。
街燈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獨自亮著,沒有人從燈光下走過,只有寒風有時驅趕著幾隻流浪貓狗從街燈下一竄而過。
真冷清啊——
神谷嵐將手放在窗沿上,讓夜裡的冷風吹在自己臉上,這樣可以使他平靜下來思考。
從這藥水的作用上來看,刀姬以前所在的那個勢力,很明顯是想以此操控人類。他們或許是想將人間變成惡鬼的樂園,將這片黑暗永遠留在大地上。
如果羽宮小次郎此刻得知了神谷嵐的猜測,一定會十分欣慰的笑起來。
半夜,男爵府。
清水男爵坐在書桌前翻看著一本厚厚的書。也許是《聖經》。而書桌前跪著一個穿著黑衣的武士,此刻的他一臉的緊張和不安。
“哦,你是說有三瓶神藥被那個年輕的劍客拿走了?”
“是。”
“其它的神藥呢?”
“其它的全部已經重新裝箱,運出去了。”
“很好。”
黑衣武士有些猶豫,出聲道:“大人,那偷走神藥的劍客.....”
“把他找出來。亂飛的蒼蠅就該拍死,否則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就會飛出來噁心你一下。”清水男爵說道。
“是。”黑衣武士應了一聲就要退下。
“等等。”清水男爵叫住了黑衣武士,隨後開啟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