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紫色的夢......
好遠好遠,卻很熟悉。
一個身影安靜的站在一片紫藤花下。遠處是夕陽,天空是紅色的,雲也是。
那是一個女孩子,一頭烏黑的短髮,後面扎著一個短小的辮子,繫著藍色的髮帶。她背對著紫藤花,似乎在遙望那緋紅的晚霞。
一陣風吹過來了,女孩腳邊的草微微搖晃,那倩麗的身影和細小的腰肢似乎也在風裡搖曳著,好像下一秒就要飛遠。
是你嗎?......堇。
跑著,奔向那道身影,像是恐懼著什麼。周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一隻只漆黑的手從裡面伸出。
——它們在抓我!要將我拖進黑暗!
堇!堇!堇!
抓住了!
——是一把刀。為什麼會是一把刀呢?不對,不應該是刀。
凝望著......深黑,什麼也看不到,只有一把刀插進面前的黑暗裡。刀上在流血!誰的血?好冷。
一隻蒼白的手忽然伸了出來,一把握住了刀身。黑暗中似乎有著什麼。又是一隻手伸了出來,它們交替著,似乎要將我拖進去,又似乎是在爬出來。
是誰?是什麼東西?
啊——近了。一張臉。一張染滿了血跡的臉,一張慘白而熟悉的臉。
“堇......”
比野古十郎睜開眼睛,熟悉的天花板,燈依舊亮著,窗外還是一片黑夜。
為什麼沒有白天呢?比野古十郎呆呆的看著房頂,橫樑在燈火下隱隱暗暗,那暗角處似乎藏著什麼。
或許是一雙漆黑的眼睛,或許是一雙蒼白的手。
想到了什麼,比野古十郎將自己的手伸到眼前。
啊.......多麼蒼白的一雙手,一絲血色也看不到,像是人像雕塑上的手臂一樣,沒有一點溫度。
飢餓的感覺在肚子裡空蕩蕩的哀鳴,比野古十郎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吃過東西了,每次醒來都是夜晚,而後快天亮時,蝴蝶香奈惠便會端著藥過來。
那藥真的太難喝了,令人反胃,比野古十郎發誓那是自己這一輩子中喝到過最難喝的東西。就算是臭魚都比那玩意兒好一百倍。但是這畢竟是蝴蝶香奈惠的一番心意,也是大家對自己的關心,比野古十郎還是忍著喝下去了。
每次喝完,都會想睡覺,只是微微躺一會,就會進入夢鄉,每一次都做同一個夢,醒來後又是同樣的場景和夜晚。
太枯燥了。比野古十郎有些按捺不住,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即使再與鬼廝殺個幾百回合亦是輕輕鬆鬆。
這幾天,主公和煉獄杏壽郎他們都會時不時過來看望一下他,甘露寺蜜璃偶爾也會過來跟他說說話。
但日子實在太閒了,身為一名柱,他豈能一直如同一個病人一般躺在這裡,這種事情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
跟主公說說吧,自己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
比野古十郎在心底暗暗打算著,隨後扭頭看向門外——算算時間也快到了。
果然,腳步聲在走廊外傳來。
這腳步聲比野古十郎這幾天已經十分熟悉了,他知道來的人是誰,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門被推開了,一陣清涼的夜風伴著一陣香風飄了進來。
蝴蝶香奈惠穿著黑色的制服——雖然她還並不是鬼殺隊的一員——但這是主公大人特許的。
蝴蝶忍在她的旁邊,手裡拎著一個醫藥箱和一個小食盒。
“古十郎大哥,你感覺怎麼樣?”香奈惠微微一笑,對比野古十郎問道。
比野古十郎點頭道:“我感覺已經好多了,完全沒有問題。”
“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話,請一定要跟我說。”香奈惠聲音很溫柔,這種溫柔是有力量的,使人信服。
“好的,我會的。”
香奈惠點了點頭,依例替比野古十郎診斷了一會兒,隨後再次拿出一個小瓶子,放了一些血進去。
“古十郎大哥,這是今天的藥。”蝴蝶忍將小食盒開啟,端出了一碗黑乎乎的藥。
比野古十郎看著那碗藥,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接了過來。
藥冒著熱氣,一股苦澀的味道鑽入鼻腔,令比野古十郎的胃裡一陣翻湧難受。
“你們最近在隊裡怎麼樣?還適應嗎?”比野古十郎沒有立刻去喝那碗藥,而是望向蝴蝶二人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