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哥回來了,又是家主的地位,難道還要他們這代也兄弟相殘?洛家男丁本不多,孃親怎麼這樣自私,蘇夫人曾經在兒子心中那儀態萬芳,雍容華貴的形象受到了顛覆。
“大哥才是洛家的家主。”洛天蕭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蘇夫人聽了差點氣暈過去,正要開口,洛錦軒喝止了他們,便向湖心亭走過去,一句話也沒有說。
眾人見洛錦軒嚴肅的神情都不敢言語了,紛紛回去自己的位置,洛天蕭雖然想去凝香苑,可說歸說,他並不是個不懂禮數的人,若大的洛家,每個人都有維護家族名譽的責任,識大體顧大局,便是洛天蕭自幼接受的教育,閉了閉眼,帶著點怨氣還是回去了採楓亭,然而再沒說話,只是一杯一杯的喝著悶酒。不明白為什麼孃親阻止他看錶妹,不明白為什麼孃親非要他和大哥爭,在他心裡一切繁華皆浮雲,唯有心才是真的。
待人們紛紛從香雪亭散去,雲舒閣裡的龍瑞輕聲說道:“這二少爺……”
“哼,真是一出好戲。”洛天舒冷冷的說道,臉上亦有寒光一閃而過。
龍瑞歪頭看著洛天舒,“大少爺的意思是?”
洛天舒也沒言語,見眾人都坐下了,他卻起身,拂袖而去。
遠處洛錦軒看在眼裡,微皺下眉,臉色一沉,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常態,這幾十年的歷練,他已遇事不驚,即使是同榻而眠的妻子也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怎麼沒見到天萌?”洛錦軒突然問了句不相關的話。
蘇夫人聽了,似笑非笑的說:“楊姨娘說自己不舒服,讓天萌陪著,今晚就不過來了。”她心裡知道,天萌那幾滴墨水,別說對詩了,能背下來幾首像樣的詩就不錯了,楊姨娘怎麼會讓他來出醜。
而這邊的凝香苑裡胡大夫認真的看著蕭雨的腿,幾次皺眉,蕭雨心裡明白,懂醫之人都會有所疑惑,胡大夫一直幫她看腿,下了什麼藥,到什麼程度心中一定很清楚,而蕭雨利用自己的醫術治療,腿恢復的速度極快。
胡大夫是不喜多事的人,大戶人家是非多他知道,萬事不能隨便去問,東摸西看的也不說話,急的洛老夫人直嘆氣。
“大夫,語兒這腿到底是怎麼樣了,剛才看到已經能動一些了,是不是有好轉了?要不要再加些藥?”洛老夫人焦急的問著。
蕭雨心知胡大夫定是有疑慮不敢多說,眼珠一轉,說道:“前些日子,用百香園的花泡了幾次腳,難道是?”
胡大夫一聽,抬眼看著蕭雨,和藹的笑著說:“表小姐久病成良醫了啊。”
“這個,最近語兒的確研究了很久,所以正有意與胡大夫探討一番。”蕭雨機靈靈的話峰一轉,胡大夫行醫幾十年,見過的人情世故也多,聽出蕭雨話中的意思,笑著說,“好啊好啊,老夫知無不言。”
洛老夫人見他們說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越發急了,拍著桌面說:“胡大夫,你快說語兒這腿到底怎麼回事?”
胡大夫忙笑容可掬的走在洛老夫人面前一躬身,“老夫人莫急,表小姐一這腿是好了很多,看來能下地行走的日子不遠了。”
“真的?你說的是真的?能下地走了嗎?”洛老夫人喜出望外,滿臉驚喜的笑容追問胡大夫。
胡大夫一手放在襟前一手背在身後,微低著頭說:“老夫再為表小姐開幾方藥,表小姐也可以做些恢復的鍛鍊,加以時日,定能下地行走。”說完又是一臉溫和的笑容。
洛老夫人聽了頓感欣慰,走到蕭雨的床前,拉過蕭雨的手說:“語兒啊,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姨婆總算對得起你外婆了。”說完又是喜極而泣。
蕭雨頗感動的用絲絹幫洛老夫人拭淚,柔聲說:“姨婆,不要哭嘛,語兒的腿好了,姨婆當高興才是。不許哭,等語兒的腿好了,好好陪姨婆到處走走。”
“嗯,嗯。”洛老夫人不住的點頭。
此情此景,在一旁看著的琴香、遙香、丹香,老夫人身邊的珊瑚、墨玉無不感動的落淚。
凝香院裡上演著煽情大戲,碧心湖畔雖然熱鬧可少了兩個主角,跑龍套的又能掀起多大波瀾?雖然客人們並不知洛府發生了何事,可洛家的人心裡都十分清楚,心思也不像剛開始那時來得雀躍,只是強應撐著場面直到散了宴。
宴席散去,已近深夜,洛天蕭再有心也不能沒了規矩,只好回去自己的錦楓軒,一顆懸著的心讓他遲遲無法入睡。
輾轉反側間,不知何時才昏昏睡去。
春色燦爛,明光明媚,楊柳煙清,芳草飛絮,策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