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權利做出他自己想做的選擇,而不是由我來代替他做所謂最好的決定。”
我和他隔著濃重的夜色互相盯凝,我明白,他待十三的心,明白他是不願那註定的結局傷到十三的心。只是我們都不是十三。
一心一意跑遠,自以為待他最是公平,卻忘記設身處地的想,倘若今日我是他,決不願意他就此隱瞞,倘若真相大白那刻,情何以堪?
將心比心,又何必因此而疏遠?
更勿論此刻的他前途未卜,我決不能容許自己就此放開他的手,決不!
對峙良久,四爺淡淡扯了扯唇角,不是淡諷卻也不是安心,倒像是幾分遺恨幾分苦澀。“說的很動人,只是,我不會答應你的要求,你——死心吧。”他竟將我扯開,兀自往前。
我在背後喚道:“四爺!”眼前卻一黑,栽倒在地。
醒轉,床頭是一位面容清麗、體態嫋娜的女子。纖巧的瓜子臉近似蒼白的白皙,一雙眼睛卻格外的清澈,好似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是?”我端詳她的裝扮,必然是四爺的哪位福晉或格格。
她恬靜的笑笑,回道:“我姓年,年茉瑤。你的身體狀況很糟糕,昨晚你暈倒後,爺把你送往我這,我已為你針灸,希望能暫時減輕你的症狀。”
我一愣,下意識的問道:“你會針灸?”
她眼裡閃過一絲黯然,答道:“久病成醫。”
從前不明白這句話的無奈,直到這兩年,才真正體會得到。“多謝。”我微笑著道謝,卻突然意識到她姓年,年茉瑤,那跟年羹堯不知是何關聯。
猶豫著想問,卻仍是停住了。年羹堯的下場連我這個不甚懂歷史的人都有所耳聞,眼前清麗柔婉的女子若真與他有血脈之緣,我怕自己又是一陣憐惜。可如今,自顧尚且不暇,哪還有心神為他人嘆息。
“無妨。你是爺的客人,更何況,多少知道一些你的故事,也欽佩你的為人,舉手之勞而已。”她溫雅的一笑,眼中有了解的溫柔。
心裡陡然對她生出好感,看她舉手投足間流露著淡淡的書卷氣,只是蒼白的面孔少了幾分生氣勃勃,多了幾分清幽嬌弱。
“四爺如今在哪?”我想起為何昏倒,連忙問道。
她眼底籠上一層無奈,答道:“爺是個一門心思到頭的人,決定的事情絕不會輕易改變。姑娘也不必費心執著,既來之則安之,爺雖然不願答應姑娘的請求,卻吩咐一定要將姑娘的身子調養好,姑娘眼下還是身子要緊。”她軟語相勸,卻是娓娓動聽。
我低頭沉思,半晌,淡笑道:“謝過年福晉,只是,我決定的事情同樣也不會改變,不管,是誰在前面阻攔,總有辦法幫助我實現心願的。”
她卻是愉悅的浮上笑容,道:“如今我可明白,你的確有你的特別。難怪昨夜與爺僵持不下。其實,我倒覺得爺並非頑固不化,只是與你我考慮有所不同而已。姑娘是聰明人,終是會明白的。”
“四福晉通情達理,年福晉秀外慧中,四爺果然好福氣。”心裡忽然堵的慌,他既然此刻有如此平靜融洽的幸福,又為何不能成全我的心願?
她白皙的臉上微微泛起一絲潮紅,使得她清弱的面孔上浮現令人心動的美麗。“這個府裡,誰又比誰遜色呢?”她的語氣裡帶著淡淡的落寞,不經意間灑落幾許憂愁。
忽然間有些明白她的哀愁何來,與病痛無關,只是,淡淡的一顆心而已。
夏末午後的時光,簡單靜謐。我倚在窗前聽重複的蟬鳴,填補心中的空洞。外面傳來三聲敲門聲,我頭也沒回,淡淡的道:“請進。”
年茉瑤一身淡綠的衫子,夏日的明媚給她蒼白的面孔平添幾許潮紅,手上捧著折來的梔子花,進門後,隨意的插入花瓶內,俯首深嗅,淺笑道:“很適合你的味道,順路便給你折了來。”
“多謝。”我起身給她沏茶,她淺酌一口,放下杯子,視線掠過桌上未動的飯菜,無奈的搖頭,道:“還是倔著不肯吃嗎?似乎,這只是在跟你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我也抬眼看了看早已涼透的東西,道:“不是倔,只是實在沒有心情。一天沒有訊息,我如何安的下心。更何況,現在的我,如同犯人,連出四爺府的自由都沒有。”
她走到我身邊,按了按我的肩膀,道:“爺有心留你,你便安心留下。我知你是擔心十三阿哥,但眼下,似乎,惟獨這裡最適合你。”
我揣摩她的話,半晌,苦笑道:“看來,我離開這裡太久了,竟然忘記一件事情的發生往往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