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人,即便全力治癒了他,康熙心裡恐怕也會有旁的打算。
“二阿哥,眼下,皇上最關心的是二阿哥的身體,二阿哥是否還記得我說的,給自己無謂的施壓卻不去適度的放開,最終傷害的是你自己和關心你的人。”
他微微苦笑。“我若有姑娘這番心胸,怕不會落得今日下場。”
心念一轉。“你還記得張喜和他的弟弟張福嗎?”我出其不意的問道,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他微微綻開笑顏,彷彿一個單純的孩子。“從小,我和我的弟弟們很難親近,可又真的很想關心他們。那年,我分別給幾個弟弟送去了貼身的小太監,希望能服侍他們的同時也能瞭解他們的喜好,不至於做一個失敗的哥哥。”
他收斂那幾分笑意,定定的看我,問道:“姑娘可相信我的話?”
他的神情帶有幾分害怕被懷疑的緊張,我慎重的點頭,答道:“我相信。”
他放鬆那緊張的姿態,側頭思索。“我知道自己沒多大的能力,便想著將來若是即位,必要得心得力的人的輔佐。所以這幾個人伺候左右,多多少少能知道些他們的品性為人。其實我何嘗不擔心他們懷疑我的動機。只是,恰恰因著他們的懷疑,我更能瞭解的明白。”
此刻的他,有種愛新覺羅家特有的聰明和機智,帶一點點心願滿足的狡黠。我搖了搖頭,一瞬間,竟有些欲哭無淚的疼痛,卻不忍心告訴他真相。正是因為他這個舉動,導致了今日的下場。
“二阿哥,我想,有一天,他們都會明白,他們有個好哥哥。”我回他一個溫暖的笑容,心裡是真心期望他能好起來。
秋風徐徐的輕拂我的面孔,我這裡迎來了第一批客人。
這一次,避而不見的是八阿哥。十四那深邃的眸子只停頓在我臉上一瞬,便平靜的移開,沉默的在十阿哥身後,卻隱隱有著我不能忽略的壓迫感。
一直覺得他比所有的人都幸運。
康熙和德妃的雙重疼愛是這個宮裡絕大多數的阿哥所無法享受的奢侈,所以他活的比他任何一個哥哥都要自我、霸道。
倘若他心裡只是想順著這份自我在大西北的戰場馳騁縱橫該多好。只可惜,他一天天在長大,而成熟則意味著失去自由。
我收起流動的思緒,為他們各自斟上碧螺春。那獨有的清香悠悠的襲來,讓我的四肢和疲憊的大腦得以放鬆。
“你很喜歡碧螺春?”這次,打破沉默的是一貫寡言的九阿哥。
我微微一笑,道:“‘梅盛每稱香雪海,茶尖爭說碧螺春’。不過,若是能有那透明的琉璃杯用來品茗,便能欣賞到猶如雪浪噴珠,春染杯底,綠滿晶宮的三種奇觀,才不枉費碧螺春的形美、色豔、香濃、味醇這四絕。只可惜,這琉璃杯太過珍貴。”
九阿哥微笑道:“這有何難,下次給你捎上幾隻便是。”
我不由大喜,忙道:“那盈雷可謝過九阿哥,九阿哥一言既出,可不得反悔。”
九阿哥聞言淡笑,倒也沒做聲,只是優雅的抿了口茶,我仔細看去,卻發現他那手始終有些僵硬。心頭一緊,他們來看我,究竟為了什麼?
十阿哥可沒九阿哥那般耐心,一口飲盡後,嘖嘖道:“盈雷,你若是會釀酒,便是我的福氣了。”
十四在一旁丟了他個白眼,道:“十哥,你便知足吧。人心不足蛇吞象。”
看他開口,心裡放心了幾分。他終究會明白,這個紫禁城由不得他任性。離皇權越近,離自由越遠。
“八阿哥可好?”我試探著問道。
九阿哥不動聲色的笑笑。“很好,只是現目前,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抽不得空。他讓你多保重自己,凡事盡心便可,不要強自勉強。”
我雙手不自覺的絞在一起,將他的話重新過濾一遍,點頭道:“請九阿哥代盈雷謝過八阿哥。盈雷也有句話想請九阿哥帶給八阿哥。”他疑惑的目光和我的坦然對上,有片刻的怔仲,我接道:“一場歡喜忽悲辛,嘆人世,終難定。”
九阿哥臉色微微一變,便是十四也突然緊握拳頭。九阿哥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十四也是驀然醒悟,手指漸漸鬆開。
再來,便是一陣不著邊際的閒聊,直到三人起身告辭,九阿哥才意味深長的道:“過兩日,吟秋會過來向額娘請安,到時讓她來看看你,無須急著回府。”
我心裡一個咯噔,臉上浮起一絲笑容,謝道:“多謝九阿哥。”
該來的,終究會來。
只是不知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