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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詞好,曲也好,到底太悲切了。”他抿了口茶,接道,“你尚年輕,卻作這悲慼的曲子,似是不祥。”

“這不是我作的,只是想起了這個故事,就想起了這首曲子。”將琴放置一邊,坐在他九十度的側面,這是個很好溝通的角度,也能很好的看到他溫靜的側臉的某些表情變化。

“什麼故事?”果不其然,他側頭,微笑著,唇角隱有深意。

“是一個……”我正要敘說,卻看到門口站了兩個人。良妃在若梅的攙扶下,踏進了屋裡。她臉色蒼白,眼中卻有一股微怒,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嘆息。

“剛才的曲子是你彈奏的?”她輕咳兩聲,目光卻還是定在我身上。

我第一次看到她失去平日的鎮定自若,卻不懂那怒氣因何而生。

“額娘。”胤禩站起身,眼中雖有疑惑,但面色不變,搶在我面前說話。

“禩兒你出去。”良妃的聲音有絲疲倦,“什麼都不要說了。”

他看了看我,眼裡帶著試圖讓我安心的笑容,然後轉身離去。我卻只看了他一眼,便望向良妃。她是介意我和八阿哥一起還是介意這首曲子?

“盈雷,我平日是否太縱著你了?”她嘆了口氣,接道,“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孩子。這三天,你不許出這屋子一步。好好想想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我怔怔的望著她離開,心底彷彿被什麼觸動了,可是,轉瞬即逝間,又什麼都不知道。

原來,自由是那麼的寶貴。難怪裴多菲的詩會深入人心了。禁足三天的結果是我分外的懷念屋外那清新的空氣。不管是大雪紛飛還是豔陽高照,自然永遠是最美的風景。

提筆練字,心情卻無法平靜。倘若因為三天前的事讓良妃對我心生嫌疑,我會很失落。迄今為止,最親的人是她、綺萱和姐姐。姐姐雖然關心我,也有些瞭解我,但始終有層隔膜無法交心;綺萱生性單純,天真無偽,她也不可能觸到我的心裡;可良妃不同,我們之間一直有種難言的默契,她瞭解我,也如她所說,很多地方縱著我,給我自由。這是宮裡最為可貴的難得,我卻不小心丟失了。

長嘆一聲,卻聽外面傳來一聲輕笑。我沒把門關嚴實,就盼著那一點風的感覺。不過弊端就是屋裡的一點動靜外面聽的一清二楚。

“你倒是沒有把我害慘的自覺性,若是來落井下石的,請轉身。”索性把筆一扔,知道他必定會來打探我的情況。如果他能進來,代表良妃不再生氣。心情忽然開朗起來。

他閃身進屋,見我一臉的燦爛,好笑道:“剛才聽你嘆氣,以為你心情差極了,沒料到,竟笑的如此開心。”

我沒回應,而是問道:“主子可是不再生氣了?”這是我現在最關心的內容。

他卻突兀的說了一句:“今天的天氣不錯。”

我一時無措,而後才明白,他是在報我無視他問題的小仇。果然是兄弟,和十四真像。我雙手合十,虔誠的道:“敬愛的菩薩,請讓這個明明是罪魁禍首卻沒有半點內疚還很記仇的狐狸在我面前消失吧。”

他大笑,見慣了他如浮雲般清淡的笑容,才發現,他竟也可以笑的如此開懷。“盈雷,那天十四弟對我說你很有趣時我真的不敢相信,今天,真讓我大開眼界。”

“我以為你會有好訊息帶給我。”我失了和他鬥嘴的興致,懶懶的說。

“我是向額娘求過情,不過,我並非罪魁禍首,額娘自然也不領我的情。”他笑的雲淡風輕,可笑容裡掩飾不了一抹擔憂。

“你的意思是問題出在我那首曲子上?”

“你那首曲子既然不是你所做,該是你聽來的吧?”他目光閃爍,隱隱有利光。

我點了點頭。“的確是聽得的。”

“你太小,那樣的心境自不會有。但江南的某些勢力的確此消彼長。你那天唱曲時我沒有意識到,額娘卻感覺到了,這也是我的疏忽。以後可不能再唱那曲子了,不然,弄不好,是誅九族的罪。”他神色嚴肅,不若平日的舉重若輕。

我心下了然,他們母子在毫無背景的情況下艱難的在這宮廷生存,其中的艱辛、隱忍不能外道卻能想象,必是半點行差踏錯都不行。我卻公然唱一首有強烈傾向的曲子,也難怪良妃也不再從容平靜。“對不起。”雖然覺得道歉很無力,卻是真心實意的。

“不知者無罪。”他依舊笑的清淡,“今天我是來聽故事的。”

我詫異。“你還敢聽?”

“若是因為害怕而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