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終於沒有了敵人的氣息,承華仍舊在昏迷,曉彤身心俱疲,在冷焰的攙扶下一步一步搖搖晃晃地走著。
其實,就連曉彤也搞不清楚為什麼自己現在會在這裡,不久之前平淡輕鬆卻快樂的生活似乎離得並不遙遠,卻再也無法在舉手之間獲得。
原本以為自己會一直那樣下去,在啟德的羽翼之下藉著一份輕鬆地工作混吃等死,沒想到轉眼就物是人非。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曉彤不清楚,一絲一毫的改變潛移默化到讓她無法察覺,卻一直在積累著,隨後產生了質變,於是,她現在在這裡,在命運未卜地逃亡,熟悉的人全部消失,除了自己身邊的這個……
歪頭看向冷焰,曉彤突然出聲問了一句,“那你會一直陪著我吧?”
“?”疑惑地轉頭,冷焰有些莫名其妙曉彤為何會這樣問。
“不會像侍衛們,像袖悅她一樣,離開吧?”曉彤想了想,補充上一句,“我不准你離開我,命令啊!”
“Yes; My Lord。”毫不遲疑的回答,冷焰一本正經地念出在這種情況下顯得相當搞笑的臺詞。
於是曉彤笑了,似乎略微找回了一點從前生活的影子。
只要還活著,就有希望,就有找回自己想要的生活的希望……
七五、塵埃落定
春寒料峭,塞外的春天尤為寒冷。即使已經在這裡待了將近四年,曉彤仍舊不習慣這樣的天氣。裹緊了身上的狐裘襖,曉彤吸了吸鼻子,懶懶散散地坐在仍舊泛著黃色的草地上,手捧著一杯熱牛奶,無所事事。
話說……承華這小子到底跑哪去了,竟然一大早就不見人影,剛才冷焰還來找她要人來著……
“莫曉彤!”一聲清脆的呼聲,曉彤轉過頭去,看見自己剛才還在唸叨的承華騎著一匹白色的駿馬,朝著自己飛奔過來。
“莫曉彤,看我射的狐狸!”翻身下馬,然後提起手中毛茸茸的物體,炫耀般地揚了揚,承華一臉的得意,“如何?”
“啊啊……很不錯……”勉強看了一眼,沒什麼興致地應了一聲,顯然,曉彤的反應讓承華一點也不滿意,“喂,南宮大哥說能射到狐已經很厲害了!你這是什麼態度啊!”
“一大早就纏著南宮,小心被他煩。”曉彤聳了聳肩膀。南宮漣,雖說本姓應該是完顏,不過為了感激南宮柯,南宮漣仍舊保留了南宮的姓氏。
“南宮大哥才不會呢,他喜歡著我呢!”自命不凡的少年鼻子都快揚到天上去了,讓曉彤真的有種打壓他囂張氣焰的衝動。
“是是是,你南宮大哥喜歡你,不過我只想說……你跟冷焰學武功的時間……已經到了。”笑眯眯地說道,曉彤話音剛落就看到少年慘白的面孔。
“慘了啊!我遲到了!”承華一聲慘叫,當下連與曉彤說再見的功夫都沒有就翻身上馬,飛也似地朝著村落跑去。
少了“早晨好”也少了“再見”,作為一個有禮貌的未來棟樑,曉彤決定再去冷焰耳邊煽風點火一下,讓他對這孩子進一步嚴格要求……
又喝了口熱牛奶,曉彤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身體,準備開始今天的工作。
自從四年前曉彤和承華由冷焰護送著成功來到了女真部族,就一直生活在這裡。中原大亂,皇嗣之爭足足打了四年才逐漸平息下去。據說這一戰異常慘烈,四皇子最終勝利,摧毀了太子的軍隊,現在正在四處搜尋太子的餘部。
……啊,不,現在不應該叫什麼太子、四皇子之類的了,應該稱呼新帝與叛賊。
歷來成者為王敗者寇,至於是誰陰險誰狡猾誰禍亂眾生,都沒有任何糾纏的價值。四皇子贏了,成了皇帝,於是剩下的都是叛賊,如此簡單。
女真部族並未波及到皇位之爭,所以這裡的生活還算祥和,只是偶爾幾群殘兵餘勇過來騷擾,也很快被女真驍勇善戰的騎兵搞定。
四年前,曉彤三人來到女真時的情況,用現在女真首領南宮漣的話來形容,那就是“極其慘烈”。除了冷焰以外,曉彤和承華都是在床上足足躺了幾乎兩個月才緩過勁來,確切的說,曉彤幾乎已經無法記清那時候的事情了,發著高燒,神志不清的她一直等到身在女真,才逐漸恢復意識。
發燒的原因是傷口感染,曉彤的左腿因為保護承華受了傷,條件願意沒有及時治療,落下了病根,每逢陰雨天前夕就會疼,根據疼痛時間與強烈程度預測雨量大小,比天氣預報準確一百倍。而承華這孩子,則是心理創傷。
曉彤